“胡成,胡成!”
“……在,老爺我在,您找我有什麼事情?”
“少爺他人呢?我不是讓你好好看著他嗎,身體虛弱卻還四處亂跑,真是不懂事的孩子!”
胡成看著端坐在前堂的微胖男子,臉上不由露出苦笑,他思考片刻後,這才微微歎氣道:“老爺,此事也怨不得少爺,是我胡成看守鬆懈,這才讓他跑出了宅院,而少爺則是思念……”
“好了,不用繼續說下去!”微胖男子立刻揮手打斷道,他粗短的雙眉緊蹙在一切,原本光澤的麵容一時間陰沉了下去。
兩人都默不作聲,前廳陷入了深深的沉靜當中,而微胖男子則不斷端起放下手中的茶碗,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麼,胡成見老爺一言不發,自然也不敢多說,隻是低著頭靜靜的站著。
“……胡成,城內的醫生你可都探尋過?偌大的邑鹿城應該會有不知名的神醫存在,雲泉的身體可是在日漸虛弱啊!”許久之後,老爺放下了手中的茶碗,雙目滿是憂色的看向胡成說道。
“老爺,咱們城內的大小醫生我都已經命下人一一探訪,但對於少爺的病症,他們都說無從醫治,現在我已經命人去周邊的城府尋找,希望能找到醫治好少爺病症的醫生”
“……恩好,無論多少銀兩一定要請到神醫,雲泉那孩子太命苦了,我可不能失去這唯一的兒子啊!”老爺重重歎氣道。
胡成微微頷首,過了片刻後見老爺閉目養神,並沒有在說些什麼,他便躬身輕聲告退,轉身離開了前堂,來到後院雜役的住處。
一踏入後院的院門,胡成便高聲對著裏麵的雜役叫喊道:“胡金、胡木你們出來,有些事情需要你們去辦!”
眾人正在打掃庭院,聞聲後便從中走出兩個高壯的漢子,那兩人的臉上皆長著絡腮胡子,穿著一身灰色粗布麻衣,看起來有些邋遢。
“管家您找我們,讓我們兄弟去做什麼,您盡管吩咐吧!”那兩人十分爽朗,笑嘻嘻的對著胡成說道。
胡成點點頭,一把將兩人拉到清淨的地方,隨後輕聲說道:“少爺他又悄悄跑出去了,你們也知道少爺的身體虛弱,此時再也經不起任何的折騰,你們兩個人現在速去那座小亭將少爺勸說回來,不然老爺可就要動了真怒!”
胡金、胡木兩人聽後臉色大變,急忙回聲說道:“是,是,我們這就去把少爺接回來!哎,不過少爺他真可憐,這才幾日就已經病成這般模樣,那……”
“噤聲,你們兩個沒記性的東西!難道忘記胡府的規矩了嗎?不要再說往日之事,尤其是在少爺的麵前,你們兩個人最好管住嘴巴,否則我胡成定要割了你們的舌頭!”胡成三角眼放著寒光,厲聲威脅道。
“自然,自然……我們兄弟隻是一時嘴快,管家勿怪。少爺平日待我們這些下人如朋友般,我們自然不會在他麵前談及那些事情,讓他徒增傷痛的”胡木急忙說道。
“對,我們兄弟兩人定會管好自己的嘴巴,若是再說出那些事情,不勞管家爺您動手,我們自己就割了自己的舌頭,不能愧對少爺平日裏的厚待啊!”胡金也連忙附和道。
“去吧!”胡成點頭冷哼一聲,便不再訓斥兩人,因為他心知胡金、胡木兩人與少爺的關係最為親近,他們也是無意之舉,並不會真去觸碰少爺的痛處,所以自己才會命他們去將少爺尋回。
胡金、胡木兩人不敢怠慢,躬身告退後便匆匆離開了後院,向著府門外走去,少爺以前最喜歡去的地方,他們兩人自然知道。
“說實話每日見少爺這般憔悴,我的心也會跟著無比難受啊!”胡木歎息道。
“我又何曾不是如此?現在少爺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整個人清瘦無比,哪裏還有以往的神采,而且他也不再與我們談天說笑,每天隻是緊閉房門獨處……”兩人已經走到前院,見四周無人這才小聲說道。
“少爺怕是害了相思苦,所以才會如同重病一般,隻是安小姐已經死去數日……哎,多好的一對璧人兒,卻被生死無情的拆散,隻留少爺獨自神傷!”
“誰說不是?安小姐自小便與我家少爺定親,兩人也是兩情相悅,天生一對的佳人,大婚那日整個邑鹿城誰人不讚,誰人不祝福?隻可惜安小姐命薄如紙,年紀輕輕便重病去世了……”胡金輕聲說道,麵容上抑製不住的悲傷。
“冥冥之中一切早有定數,我們凡夫俗子又怎麼能逃過老天爺的安排呢?隻是苦了少爺啊……不說了,還是速速去浣露亭接少爺回府吧!”
胡金點點頭兩人快步踏出院門,向著城外的靜流泉走去,那裏的浣露亭以前是胡雲泉與安小姐常去的地方。
不過兩人並沒有走多久,便在邑鹿城的街道上看見了一個清瘦的人影,那人身穿輕紗羅衣,唇若塗朱,睛如點墨,儀表天然磊落,但麵色卻死灰如塵,雙眼凹陷,如染黑漆一般,身體瘦弱走起路來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