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與牧天爭奪《鬼相》的杜文岑,聽見男子淒厲的哀求,不由心神一震,急忙回身看去,隻見那人渾身染滿血汙,一雙渾濁的瞳孔裏散放出深深的恐懼。
神女玉璿與牧天見狀也急忙走到那人的身旁,小心仔細探查起他的傷勢,見他雖然氣息起伏極大,但並沒有受到致命的傷害,便不由放心許多。
“……這,這位善信,你怎麼會弄成如此模樣?”三尺道人心神也是一震,臉色微變不由急忙將腳邊的受傷男子攙扶到桌椅上問道。
那人似乎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整個人恍若失心瘋般,口角流涎,蓬頭垢麵不斷的搖晃著身體,手指顫抖的指向大地,嘴中結結巴巴低聲自語著,一時間也聽不清他在說些什麼。
三人見狀麵麵相窺,沉默片刻後杜文岑歎息一聲,走到他的身旁伸手用體內元氣小心修複起他的傷勢,同時梳理起他體內亂作一團的元氣,讓他的氣息逐漸平穩下來。
牧天則急忙將茶碗倒滿,攙扶著那人讓他喝些茶水壓驚,而他也早已口渴難耐,瞬間便將茶水一飲而盡,幹裂的嘴唇這才濕潤許多,神色也漸漸平穩。
三尺道人此時也不急於繼續追問,他從懷中掏出黑色武元板,淡眉微皺,輕撫山羊胡須,低頭推算起來,隻是臉上的神色卻有些古怪不安。
大約過了半炷香的時辰,三尺道人仍在低頭卜卦,而那受傷男子則漸漸清醒過來,但他臉上的神色仍是恐懼不安,雙眼似有似無的瞟向四周,似乎在畏懼著什麼東西的出現。
“地隱惡現,是為禍端……善信到底發生了事情,請你與我們詳細道來”三尺道人將黑色武元板收入懷中,抬頭看向身旁的受傷男子,突然輕聲開口問道。
眉頭緊皺,渾濁的雙眼略顯呆滯的看向三尺道人,受傷男子突然身體一震,隨即不顧一切的撲向三尺道人,隨後雙手死死地抓住他的衣袖,神色驚恐的說道:“老,老神仙救命,您可要救救我們啊!我,我們挖出了一個吃人的怪物!”
三尺道人聽後微微一愣,隨即麵露憂色的問道:“什麼怪物?你穩住情緒慢慢說來,道士我是不會見死不救的”
聽見三尺道人的回應,那人的心神這才安穩不少,但眼神中仍透漏著恐懼,勉強按捺住心中的不安,緩出一口濁氣,他這才繼續說道:“小人是鴻來鎮北方石料場的苦役,平日裏便多有聽說老神仙你道法高深,是位真正的活神仙……我,我們昨夜因為要挖取石料,便連夜動工在山間開采,但掘地一丈有餘後,竟挖出了一個血紅色的大肉塊!”
“起初,我們並沒有在意,認為不過是野獸的屍體……但,但是越挖下去就越覺得詭異恐怖,本來隻有井口大小的肉塊,挖到最後竟幾乎布滿了整個山體,那,東西似乎與山體融合為一!”吞咽著口水,受傷男子驚恐的說道。
“你先前所說的怪物,莫非就是那地底下的巨大肉塊?”三尺道人豎起眉毛,輕撫胡須的左手停在半空,神色有些不安的問道。
似乎極其不願意回憶,受傷男子的臉色煞是難看,他用雙手不斷揉搓著臉龐,點點頭聲音顫抖著說道:“是,那肉塊就是我所說的怪物……當我們挖出它的整個身軀時,我們驚恐的愣在原地,有些手足無措,因為從來沒有見過這樣詭異的景象,但就當我們準備逃離石料場時,那肉塊卻開始蠕動了起來,一切已經為時已晚”
“隨著肉塊的蠕動,整座山體開始劇烈的晃動起來,而這僅僅隻是開始,在片刻的震動後,血淋淋的肉塊上突然出現了無數道黑色的細痕,密密麻麻讓人看的膽顫心驚,我們匆忙間扔掉手中的工具,便想要轉身逃跑!”
“……但,但就在那一刻,一聲沉悶的咆哮從地底響起,隨後肉塊之上的無數細痕全部裂了開來,直到那時我們才知道,那些細痕竟是一隻隻漆黑無比的眼睛,那是足有牛犢般大小的巨眼啊!”男子身體不住的顫抖,用手在空中比劃著說道。
“這,這到底是什麼怪物,竟會如此的龐大駭人?”杜文岑心中暗驚,忍不住輕聲疑惑道。
“如果我所猜測的不錯,在那之後你們就受到了它的攻擊,那怪物它不但有著無數巨眼,身體上還有著巨大無比的惡口,惡口中並無尖牙利齒,而是生有無數觸角,攻擊就來自那些觸角”三尺道人眉頭緊鎖,幹黃的臉皮皺在一起,微微搖頭說道。
受傷男子心中一震,隨即驚訝無比的看向三尺道人,有些語無倫次的問道:“你,老神仙,你怎麼會知道,難道你見過那怪,怪物?”
三尺道人苦笑一聲說道:“我怎麼可能見過那東西,說起來它可是難得一見的珍品啊,而且行跡捉摸不定,道士我不過是在古籍中看到過它的記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