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昨兒個蕭景盛走了之後,九歌沒抵住一天的疲勞睡了過去,待醒來時已經接近半夜,她眯眼打量了漆黑黑的房間,剛想起身喝杯水,卻發現腰間有一雙大手禁錮著。
蕭景盛?
原來是他回來睡覺了。
九歌喝水的心思消散,伸手攬上了那男人的腰身,將腦袋擱到了他的胸前。也不知是她的動作重了,還是蕭景盛的睡眠很輕,蕭景盛動了動,儼然有醒的征兆。
九歌屏住了呼吸,但還是聽到了他微微錯愕的聲音。
“你醒了?”
“……”九歌好想假裝沒醒。
蕭景盛僅憑呼吸聲就能分辨出她是睡還是醒的,他幫她拂了拂額前零散的碎發,語氣多了抹柔意:“餓嗎?”
“……不餓。”
她渴。
“對了!蕭景盛,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九歌忽然想起一件事,整個人頓時雀躍起來。
還不待蕭景盛聲開口,她便迫不及待的道:“我還差一點就能湊齊醫治你的藥了,隻要再下鄉一次,這次不用去一天,去一個時辰就夠了!”
話落,有人沉默。
蕭景盛並沒有想象中的欣喜,他頓了一會兒,仿佛歎了口氣,才將九歌往自己懷裏攬了攬。
九歌臉上的笑也緩緩消失,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你……怎麼了?”
他這個反應是幾個意思?他不是一直希望讓自己來醫治他的病嗎?
夜色裏,九歌看不清蕭景盛的容顏,但蕭景盛是習武之人,他能看得清九歌的。他那漆黑如墨的眸子微動,淡淡啟唇:“何一手已到東臨城外,明日便能回府。”
“你說什麼?”
九歌募地怔住。
半晌,她才回了一點思緒,恍惚啟唇:“他帶來了能醫好你的藥嗎?”
“嗯……”
蕭景盛的聲音很輕,聽在九歌的心裏卻是重重一錘,也就是說和一首能率先治好蕭景盛的病,那麼蕭景盛就要答應他們父女的條件,那麼蕭景盛就要娶……
“我還是輸了?”
蕭景盛沒有說話,或許輸了就是林九歌的事實。
九歌心裏忽然很憋屈。一股酸意泛上了鼻間。
她明明那麼努力了,每天都忙碌的收病人放病人,就是想趕在何一手之前把蕭景盛治好,現在就差那麼一點兒,何一手卻搶她一步回來了。
不甘心,好不甘心。
九歌咬牙忍住不平穩的呼吸聲,被子裏的手已經緊緊握成了拳頭。
蕭景盛抱住她的力道忽然緊了緊,往被窩裏退了退與她直視,這一來便將九歌泛水的眸子都望進了眼底,不由對她多了幾分疼惜,心裏也起了一絲欣喜。
“為什麼突然這樣?”他淡淡問。
九歌抽了抽鼻尖,明知道在夜裏蕭景盛是看不到她神情的,但還是別扭的往他懷裏一紮,悶悶道:“我不想讓你娶那個人。”
話落,蕭景盛的唇角深深勾起。
不知為什麼,他就是特別喜歡這女人敢說又不敢說的樣子,尤其是她像隻貓兒一樣躲在他懷裏時,發出的聲音軟軟的,又帶著一絲嬌羞。
“若本王沒有遇見你,或許真會答應了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