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現在,我們該怎、怎麼辦?”
“現在,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畢竟附身隻是最糟糕的一種推論而已,一旦推論成立我們也不見得就沒有退路,因為那時鬼的一舉一動將暴露在明麵,我們身處暗處主動權就會握在自己的手中,當然這個推論還是不要成真的好。但不論事態如何發展,我們自己首先要穩定住自己的情緒,再伺機尋找機會逃離,最不能亂的就是心神,否則一切皆休!”
聽了曹德磊的分析,柳如嫣心下稍寬,忽覺手上有些不妥忙低下頭去查看,隻見自己的纖纖玉手正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握於其中,時才所感絲絲暖意正出自該處。
“曹、曹警官,你、你看……”
“怎麼了?啊!抱歉抱歉,我忘了剛剛牽著你的手進來的,嘿、嘿嘿。”曹德磊聞言趕忙放開那纖柔溫潤的存在,不待有所動作,隻聽柳如嫣急道:“快看!”
樓門外的“劉拴住”此刻正對著柳樹緩緩跪了下去,突然一個頭便狠狠地磕在地上!
“啊、啊、啊、啊……”
“男聲!劉拴住並沒有被附體!你在這等著,我出去救他!”曹德磊說話間劉拴住已經磕完了第二個頭,此刻他滿頭滿臉都被鮮血所覆蓋,可見用力之猛。
“救、救我,曹、曹警官,救救我!”呼喊聲已經是再正常不過的男聲!
曹德磊在劉拴住俯身即將磕第三個頭的瞬間趕到他的身後,伸出左手捂住血流不止的額頭,右手抓住肩膀用力向後一帶,意借助外力阻止劉拴住的不正常行為。可就在曹德磊的手搭上劉拴住肩膀發力的一瞬間,後者的頭居然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向後仰來,正好與曹德磊四目相對。但見滿臉鮮血本該痛苦不堪的劉拴住此刻正以一種殘忍、嘲笑的眼神死盯著曹德磊,驚駭間曹德磊似乎還瞥見了那微微揚起的嘴角——搭配上眼神,一個再標準不過的冷笑神情盡收眼底!
來不及反應,就在曹德磊剛剛看清劉拴住的表情時,後者猛地身體前傾俯身向著地麵,狠狠地磕了下去!巨大的力道裹挾著身後的曹德磊一同向前甩去。耳輪中隻聽得“咚”的一聲悶響,曹德磊被這股大力甩出去足足一米遠才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如果力道再大些恐怕他就要被甩進黑霧中了。即便如此,左腳上的皮鞋在他落地的瞬間還是飛了出去,前半段剛好融進了黑霧中,而曹德磊也恰好目睹了全過程。隻見得到了“食物”的黑霧就好像一隻饑餓已久的野獸,憑借著龐大的體積和柔韌的體型眨眼間便包裹住“獵物”,而幾乎就在同一時刻那隻皮鞋就消失不見了!驚訝的情緒尚不及產生,一段全新的信息便硬生生地擠入腦內:我的左腳沒有穿鞋!
是的,曹德磊對於那隻融入進黑霧的皮鞋的記憶被抹消了!這是何等可怕的現象!試想如果是一個人誤入其中,則隻要是認識這個人的,無論是誰,關於他的所有記憶都會被消除!就好像這個人從來沒有出生過一樣!
當然,此時的曹德磊並不知道進入黑霧會產生這等可怕的後果,因為所有的變化都是在自然而然的情景下發生,但他還是憑借敏銳的直覺覺察出了一絲不妥,對自己左腳沒有穿鞋的“事實”感到費解,同時腦內也無端地響起:絕不能接近黑霧的警訊。
一陣強烈的心悸感突兀而至,曹德磊無可遏製地打了個冷顫,猛地將頭回了過去,入目處是仍然以頭杵地的劉拴住。不過此刻看去那個伏在地上的人帶給自己一種森冷的感覺,雖然他在之前的接觸中並未有過如此感受,或者說,他,還是之前的那個劉拴住麼?
曹德磊對自己的判斷雖然心存疑慮,卻十分確信心悸感就來自前方。陳思片刻他毅然決定暫時退回樓內靜觀時變,方才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曹德磊頓悟:比起救人更應該先確定好自己的境況,否則“賣一個搭一個”的做法非但高尚更是害己害人,實屬不智乃至愚蠢,原因就在於“要不要”和“能不能”根本就是毫不相幹的兩碼事!混淆了態度和能力的人本身就是個糊塗蛋!待徹底冷靜下來以後他也不禁為之前的冒失行為感到後怕:救人之心無可厚非,但沒有掌握事態發展趨勢前便輕舉妄動實屬不妥,細思下僅憑聲音判斷是人非鬼未免牽強,可若見死不救亦非自己作風,也正因如此自己才在猶豫後選擇了挺身而出直至遭逢異變,卻不想藉此悟出了“欲救人,先自救”的真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