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裏安靜得甚是詭異,鴉雀無聲,就連呼吸的空氣都有幾分壓抑。突然,——嘎吱,一個穿著綠色外衣的男生推門而入,全班的目光齊刷刷地朝門口射去。他白皙的臉一臉無謂,仿佛遲到是家常便飯,細碎的發絲黑而亮,劉海很是淩亂,顯然外麵的風不是一般大。
聶雪不滿地瞪了他一眼,尖起嗓子訓斥道:“安旻傑,又是你,下次遲到就不要來了。”
安旻傑?!殷文文吃了一驚,細細地打量一番。細長的鳳眼微微上翹,那不就是傳說中的桃花眼嗎?他半闔著眼,麻木中帶著幾分桀驁不馴。下頜略揚,看那樣子一點也不在乎聶雪的話,頗有些吊兒郎當。
聶雪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安旻傑這才踩著他那雙限量版的Ralph·lauren球鞋蹭到一邊坐下來。短短的幾分鍾,大家連大氣都不敢出,可見聶雪“聶嬤嬤”的名號不是白封的。要說中文係最陰險的老師非聶雪莫屬了。雖然她口口聲聲稱不會讓學生掛科,但每次要評選優秀學生、幹部或者拿獎學金時,你就該想想有沒有得罪過她了。這是一屆又一屆的學長學姐口耳相傳的血一樣的教訓,一定要切記,切記。
嗡嗡。“放我鴿子,自己說怎麼辦吧。”
殷文文握著手機心中有愧,惴惴不安地朝安旻傑看去。他正專心致誌地玩著手機,忽然像是感應到了殷文文的目光一般,竟回過頭向這邊看來,嚇得殷文文趕緊低下頭。這人莫非後腦勺還長了一雙眼?
“怎麼沒看到你?”他很快又發了一條短信。原來剛才他是在看她坐在哪裏,殷文文還以為被他發現了。可他這一句話卻如一粒石子投進湖中,激蕩起層層漣漪。難道他每天上課都會朝她看嗎?
“我在中間。”殷文文這一回很老實地回了過去,末了又添了一句,“晚上一起吃飯。”就當是今天早上放他鴿子的賠罪吧。風這麼大,他該不會在外麵吹了很久的冷風吧?殷文文有點不安。
“我才沒那麼傻。我是睡晚了才遲到的好吧。”安旻傑的語氣滿不在乎,但他的嘴角扯了扯,揚起了一絲弧度,連他自己都沒察覺。
“那就好。”殷文文回頭一想,也覺得他不會傻到站在外麵吹半天冷風,就為了見一個還不熟悉的人。再說了不是還有食堂嗎,再傻的人也知道躲進食堂吧。殷文文搖搖頭,為自己的擔心感到多餘。
“晚上去哪兒吃?”
“不知道,隨便吧,去後門。”殷文文回道。
……
安旻傑翻了個白眼,這女人是白癡麼,一會兒隨便,一會兒又後門。算了,就依她。“那晚上六點後門,就這樣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