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為何將疏雲樓交予我?”陌璃想著師傅那個一閃而逝的笑容心中一疼,但並不如何明白其中含義。
“因為它會是你行走江湖的一大助力,而且你執掌它多年,如今不過是讓你更加名正言順而已,再有,清風穀百多年來從不過問九州之事,有什麼事也是不好出麵的。”
陌璃隱約覺得師傅的話有些不對勁,卻一時想不起來,便也無可辯駁。
“行了,先睡吧,有什麼咱們明天再說。”陌傾梵說著撫了撫陌璃的頭發,待看她躺下後便握起她的手,醇厚的內力緩緩流了過去,陌璃突然大力地掙紮了一下,語氣有些排斥:
“我不是說過不要再用內力給我溫養身體嗎?”
“沒事,這幾年都沒怎麼給你輸過,我的武功早恢複了,也精進了不少。”他說的一派輕鬆。
“總之就是不行,何況如今有這張暖玉床,我已經容易入睡多了,不會再凍醒了。”陌璃依舊堅持。
“好……我不輸就是,你睡吧,我陪著你,等你睡著了再走。”
“好。”
陌璃自然的拉過師傅的廣袖枕在頭下,就如年幼時她因噩夢不得安眠時一樣。
陌傾梵看著她的動作縱容地笑了笑,待感到她呼吸漸漸平緩時才伸手點了她的睡穴,他凝眸專注的看著她越來越出挑的容顏,直到此刻痛苦才染上那如畫的眉眼,他想起之前突然中斷的話,她是他心口的一抹朱砂,鮮明的存在著,卻觸碰不得,他們相遇太早,她將他當成最親的人,不沾染半分****,可他呢?於最是年少意氣的時候遇見她,在最該沉穩的年紀沉淪,經年未改!
猶記得那年十裏梨林,漫天的雪一般的花瓣裏,走在他前麵的少女素手摘花,手比花更白,她回身踮腳,快速將那朵梨花別在他鬢間,退後兩步明眸含笑,似蘊萬千星辰:“師傅果不負傾城公子的名號!”
她因幼年經曆,性子向來淡一些,也較常人沉穩,不想竟會這般調皮一回,那一刻他看著她含笑的模樣,心中的海翻起滔天巨浪,浪尖上有花亭亭綻放,驚豔了時光,也醉了他的心房,那一刻對她所有的關愛嗬護都變了質,他於驚訝自棄中將還未開敗的花深埋海底不見天日,可就像有些傷口一樣,你越捂著,它腐爛的越快。那花在海底紮根,從他有意無意的放縱中汲取養分,根莖布滿海底,一動便是血肉模糊!何況他也舍不得動。
陌傾梵眸中情緒劇烈翻滾,最終還是慢慢平靜,他閉了閉眼,再睜開已是一片清明,最終他緩緩俯身,弧度完美的唇印在陌璃光潔的額頭,像朝聖的信徒,千般虔誠,萬般珍視。他停了好一會兒才直起身,替她仔細掖好被角才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