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被眼前這一幕驚呆,誰也沒有想到鬼樓中除了七難行者,還有更厲害的家夥。看來這東西才是正主,吞噬掉七難行者之後就要對海川一行人下手。身後眾人也紛紛爬起來,戰戰兢兢的對海川四人說,是不是先逃到上麵再說?
海川連忙回答:“現在再逃,為時已晚。那七難行者如此難以對付,都被輕易收拾掉。咱們如果冒然逃跑,隻會自亂陣腳被對方輕易擊潰。當下的形勢隻能破釜沉舟,查看清楚到底是什麼在作怪。將其收拾掉,還能有一線生機。不然,對方絕對不會讓咱們挨到天亮!”聽海川這麼一說,眾人心中更加害怕,可是又都沒有膽量離開四人獨自逃走,隻好戰戰兢兢地躲在他們身後。
海川四人取出剛才在樓上用剩下的蠟燭,點燃查看周圍情況。原來他們掉到一條地下通道之中,看來這就是鬼樓傳說中的那條通道。這裏麵究竟隱藏了什麼,隻能硬著頭皮前去查看。在蠟燭昏暗的亮光下,眾人排成一排,慢慢前進。走出不遠,突然身後一名女生驚叫:“死人!有死人!”聽到喊聲,眾人連忙轉頭,在塌陷處旁邊散落著幾具屍骨。
海川讓龍達和長征去看一下,自己和陳麗在隊伍最前麵戒備。龍達和長征過去發現,那些屍骨一共有七具,身上都穿著七十年代紅衛兵的衣服。身上皮肉已經腐爛殆盡,隻剩下七付森森白骨。看到這,兩人不禁一陣納悶:從衣服判斷,七人死了不到四十年。不應該爛得隻剩下骨頭,他們身上的皮肉究竟跑到哪裏去了?
海川一邊戒備,一邊問後麵的長征有什麼發現。
長征抬頭對海川說:“死者應該就是剛才七難行者的屍身。從衣服上判斷,他們很有可能是七十年代鬧學潮來到這裏的。具體什麼原因已無所得知,我猜想當時宣傳破除一切封建迷信。恐怕他們就是打著這口號來掃除迷信的,結果被通道中的東西害死在這裏。不過最奇怪的是,他們身上的皮肉都不翼而飛。這次恐怕咱們是遇到傳說中,萬中無一的‘大凶’了。”
聽到長征的話,海川和陳麗心中都是一緊。一般的冤魂厲鬼隻能害人找替死鬼,最厲害的也不過吸人陽氣。要是有厲鬼能吃人血肉,那可是萬中無一,極其罕見。通過剛才親眼看到,七難行者被拖進通道深處。由此判斷長征所言極是,應該是碰到了厲鬼中最為厲害的“大凶”了。自古狐鬼孤魂中,就有“凶神惡煞”的傳言。“凶”能稱神,而“煞”隻能稱惡,可見“凶”在所有鬼怪中排名第一,極其難對付。但是不知道通道中的,是狐鼠仙家修煉成凶,還是厲鬼積怨化凶。隻能進去查看,然後再做對策。但是看剛才那一陣哭笑之聲中夾雜的陰氣,就可以知道裏麵的東西道行極高,絕對不是一般道法陣術所能應付的。現在的形勢已經勢成騎虎,隻好硬著頭皮去碰它一碰。
海川和陳麗首當其衝,拿著蠟燭在前麵開路,長征和龍達走在後麵保護眾人安全。這樣,大家往裏走了一段,突然通道中再一次響起哭笑之聲。這次陳麗仔細辨別清楚:笑聲是一個女子發出來的,哭聲則是一個孩子的啼哭。海川和長征聽到陳麗的說法,幾乎同時張口喊道:“子母凶!”
龍達並不知道他們口中的“子母凶”究竟是什麼東西,但是看三人的表情判斷絕非善類。正想出言詢問,突然發現通道中出現一個人影。這時其他人也發現,通道中的人影是個紅衣女子,懷中抱著一個嬰兒。女子長發披肩,身上穿著一件大紅色旗袍,臉上沒有一絲血色,雙眼瞪著眾人。剛才的哭聲,是她懷中孩子發出來的。
要成為厲鬼有幾個特出條件:第一,死者臨死時要心懷怨念,死後才能冤魂凝聚不散。第二,紅色代表殺伐血光,死者如身穿紅色衣服,則會引發凶煞之念。第三,死者心中要有強烈牽掛,執念越重厲鬼越凶。
眼前這個女鬼是三樣全占,最麻煩的正是第三樣“心中牽掛”。自古就說“母子連心”,母子天性的感情乃天下之最。這女鬼死後仍然對自己的孩子牽掛過深,所以子母連體化為“子母凶”作怪。要對付子母凶唯一的辦法,就是把她們母子分而擊破。可是這樣做危險極大,任何生物的母親在保護自己的孩子時,都會爆發出驚人的力量,厲鬼也是如此。如果她發現眾人上前威脅她的孩子,馬上會凶性大發。這東西一旦發威,即使大羅金仙都要退避三舍。
海川眾人還在考慮對策時,那女鬼率先發難進攻。張嘴一聲怪叫,海川四人頓時感覺心中一陣煩惡、頭痛欲裂,三魂七魄差點震飛離體。幸虧四人都身懷絕技,定力過人才勉強受了這一擊。但是身後眾人沒有道行,鬼叫一過,其中就有幾人摔倒在地。剩下的人也都搖搖晃晃,隨時可能昏死過去。長征看到眼前的情況,知道這些人受不了子母凶猛烈的衝擊,魂魄馬上要離體被厲鬼攝去。連忙再施展厭勝之術,從懷中掏出兩個文官模樣的木人,放到地上布陣。象棋中“士”隻能在將台周圍活動,是保護“將”的最後一道防線,也是象棋中最堅固的一道防線。長征利用兩個士在眾人周圍布下一座將台,而自己穩穩居中站住將位,保證陣法穩固。這是長征“奕道春秋”中防禦力最強的一個陣法,也是風險最大的陣法。一旦陣法被攻陷,就像將無士保護、孤坐城中一樣。輕則七竅出血、重傷倒地,重則當場斃命。現在也是因為,如果長征不用此陣,實在沒有辦法保護這麼多人不被攝去魂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