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教授打聽到,這位智者早年曾經是當地一位德高望重的天授唱詩人,能吟唱上萬句的詩歌。天授唱詩和青藏高原一樣,都帶著濃厚的神秘色彩:天授詩歌並沒有老師傳授,是某些人突然之間得了一場大病,隨後便能吟唱一首首的神秘詩歌。這些詩歌究竟從何而來,唱詩人是如何得知,連他本人都說不清楚。藏族人自古相信,天授詩歌都是上天賦予人的啟示,所以都尊稱吟唱詩歌的詩人為“天授唱詩人”。
唱詩人都是一些德高望重、智慧廣博的人,在當地享受著尊貴的地位。李教授打聽清楚,這位唱詩人住在獅子河鎮的北邊,於是邀海川四人以及胡建軍一起去拜訪,希望能從對方那裏打聽到關於歲土城的蛛絲馬跡。聽了李教授介紹的情況,胡建軍推辭說他有些事情需要處理一下,不和大家一起去。海川四人一直對他保持警惕,此時聽說他要單獨行動,長征和陳麗表示願意和他同行。
“不好意思!我那輛車裏放了太多的裝備,現在隻能坐下一個人。”胡建軍笑著向長征和陳麗解釋:“要麼長征兄弟陪我一趟,正好有些東西我一個人搬有點費勁。”看來胡建軍也意識到海川四人對他有戒心,想要盯住他。索性找個合情合理的借口,並且還邀請一個人隨他前往。他也知道,海川四人絕對不會分散開,索性以進為退將一軍。所謂“人老奸、馬老滑”,在胡建軍眼裏海川四人不過是一群生瓜蛋子,耍心眼還有差距。
龍達看對方將了己方一軍,小聲和海川溝通了兩句:“隻能我去盯他。我有龍骨大炮防身,對我構不成威脅。”說罷,表示自己願意去一趟。
胡建軍“嗬嗬”笑了兩聲,若無其事的回答:“一會兒要搬設備和行李,都是體力活。你現在這樣的狀態,我怎麼好意思讓你幫忙?”說著,衝著龍達右肩空蕩蕩的袖子一努嘴:“開玩笑呢!好意思真讓你們幫忙幹活,你們還是踏踏實實陪李教授去搜集資料吧。我是去周圍籌備一下食物,還要雇一些腳夫和馬匹。因為進昆侖山,需要他們運送各種設備。”說罷,也不等海川四人再做反應,轉身哈哈笑著離開了。
海川眾人當著李教授不好表現出來,心裏都把大馬臉痛罵了一頓。隨後無奈,隻好一起去拜訪獅子河的智者。來到縣城北部,穿過一條黃土路看到不遠處一座外表光鮮的二層小樓,矗立在許多民房之中顯得鶴立雞群。李教授從懷裏掏出地址看了看,對眾人說那裏就是智者的家。並且囑咐,藏族人很注重禮節,一會兒要多多注意。
到門前,李教授上前輕輕敲了敲院門。一個五十左右歲的中年婦女來開門,探出頭說了一串藏語。李教授也連忙用藏語回答,兩人嘰裏咕嚕的說了幾句,又把自己的工作證掏出來給對方看了看,向海川四人指了指。對麵的婦女很禮貌的對著眾人說了一聲:“紮西得勒!”海川四人雖然聽不懂她說的是什麼,但也很禮貌的點頭致謝,隨著中年婦女進了院門。
來到院中,中年婦女輕輕對著正麵一間大屋子裏說了幾句,然後對眾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自己便轉身走進旁邊一間房子。李教授對海川眾人解釋:“她是這裏的女主人,是智者的妻子。”
龍達奇怪得問:“他們是夫妻,不住在一起?”
聽龍達這麼問,李教授笑著解釋:“這是藏族人的風俗,智者的身份很特出。即使是妻子或者子女都不能同住。想見智者都要提前通報,經允許才能入內。這不僅表現出智者的地位尊貴,更體現眾人對他的尊敬之情。好了,咱們快去拜訪這位獅子河的智者。”
大房子的門打開,裏麵走出一位六十多歲的老人,彎腰駝背、滿臉皺紋像個一輩子靠賣力氣吃飯的農民。駝背老人對眾人用漢語說:“歡迎你們,遠道而來的客人!桌木德仁老爺已經開裏麵恭候,諸位請隨我來。”一邊引著眾人進屋,駝背老人一邊自我介紹說,他是桌木老爺的仆人叫“巴拉”。巴拉從小是孤兒,被桌木老爺的父親收養,現在負責侍奉智者桌木德仁。他認為自己能夠侍奉一位德高望重的智者,是一生中最值得榮幸的事情。
來到通往二樓的樓梯前,巴拉老人對眾人說:“桌木老爺請李教授先上樓拜訪,其他客人請先在樓下等待一會兒。”李教授聽到後,轉頭對海川四人解釋:藏族人非常注重等級製度,智者和學者享受著特出的地位。即使是最尊貴的客人來拜訪智者,也要嚴格按照當地的等級製度。
入鄉隨俗,海川四人聽李教授這麼說,隻好先在樓下等著。
大約過了半小時,巴拉老人才下樓招呼他們上去。海川等人來到樓上,看到李教授對麵坐著一位身材高大,大約七十歲左右的老人。二人之間一張小桌上還擺放著酥油茶和奶餅子之類的點心。雖然老人年紀已高,但可以看出年輕時是個體魄魁梧的壯漢。不用問,他就是這次要拜訪的“獅子河的智者”桌木德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