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去一會子,青瑟鸞鳴兩姐妹從她們的房間過來。卿嫵下床時隻著了睡覺時穿的裏衣,青瑟忙不迭去床前的小幾上取了外裳伺候卿嫵穿上,嘴裏念叨:“早春尚寒,房內雖然不冷,姑娘隻穿著一件裏衣就下床,未免不妥。”
卿嫵抿唇一笑,解釋道:“我當時嘴裏甚渴,急著想喝水,倒沒想這麼多。不過一時半刻,屋子裏也沒開窗,不打緊。”
“咦?”待衣裳穿好,卿嫵才感覺有一點不對勁,仔細檢查自己的衣飾,“我的香囊不見了。”
香囊是卿嫵自己早幾天前在星雨閣繡的,來安慶王府時,隨身佩帶在腰間。青瑟心細,跟在卿嫵身邊幾日,注意過她的東西,知道有那麼一個水綠色的香囊。聽見卿嫵說的話,看了看:“姑娘午睡時,奴婢將它和外裳擱在一處,許是落在地上了,奴婢去床邊找找。姑娘別急。”說完提著裙擺去床榻處。
當時走時,我是放在衣裳的上頭,方才拿衣服的時候,好像就沒有看到香囊,不會是被人拿走了吧。可是鸞憶守衛森嚴,尋常人無法接近,何人有如此厲害的武功可以在王府來去自如,而且隻是為了偷一個香囊。未免大材小用。那隻有王府中的人了,難道……?青瑟已然不敢再接著想,她對可能性最大的那個人表示無力猜測。整個王府都是他的,何必偷溜進女子閨房竊取一個小小的香囊呢?
但是現在,也隻能把此事揭過,打定主意後,青瑟也不再翻找,走到卿嫵麵前,噗的一聲跪下,麵上掛起一副難過的神色,眼中閃過難堪、羞愧,話語中帶著自責:“姑娘,床邊也沒找到香囊,也許是被野貓叼去了。奴婢離開時為了通風,窗戶沒有關緊,野貓大抵是從口子裏跑進來的。請姑娘責罰奴婢。”
鸞鳴不解:“王府裏……確實有幾隻野貓,我以前看到過,超討厭的。嗬嗬……”話未說完就看見青瑟低下的頭略略一偏,一個眼神飄過來,確實極有威力,鸞鳴登時便改了口,抓著頭尷尬笑道。
卿嫵自然不會因為一隻小小的香囊就責罰青瑟,俯身扶她起來,心裏有些惋惜,麵上卻不顯:“不過是隻香囊罷了,丟了便丟了,你別自責。”
青瑟順勢謝道:“多謝姑娘寬宏大量。姑娘才剛睡醒,奴婢和鸞鳴去切一些水果給姑娘吃吧。”一邊說,一邊扯著鸞鳴朝外走。
人已經消失不見,翡翠也不再繼續裝啞巴:“姑娘,那香囊怕不是貓叼走的吧?”
王府不是尋常地方,而且這所院子靠近簡洐笠的蒼術院,守衛更是密不透風,別說野貓,就是一隻蒼蠅也飛不進。即使王府中有貓,也定是人養的。青瑟的說辭漏洞百出。而且,看鸞鳴方才的模樣,像是對青瑟的話十分不解,結果後麵硬生生改口。
卿嫵嬌媚的眉眼斜斜一撇,墨色的眸子暗流湧動,杏色的外裳袖口繡有繁複紋路,極是妖嬈。衣袖中,十指若春蔥,卿嫵舉杯茶一飲而盡:“我當然知道青瑟在說謊,可是,即使知道又如何,香囊也無法拿回,索性就隨她的說辭應承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