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來風塵仆仆,顯然已經走了很久的路。
當他走進來的時候,酒館內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悄悄投向他那裏:隻見他一身青色的衣衫,連劍也是青的。
青色的衫,青色的劍。
一個普通的人,也是一個不普通的人。
店掌櫃迅速迎上來,堆了一臉笑容問道:“客官裏麵請!不知道客官想要吃點什麼?”
這人搖了搖頭,道:“不用。”
掌櫃的愣了一下,一邊伸手指引他往裏麵走,一邊繼續問:“那客官是來喝酒的嗎?”
青衫男子微微抬起頭,他的目光仿若一道冰冷的劍光,這劍光並無殺意,卻讓人心中一震。他抬起來一瞬間,便又迅速把頭微微低下。
因為他已經在這一瞬間看清楚了酒館內所有的人。酒館裏有六個人,分別坐於四張桌子,其中隻有一張桌子是單獨一個人坐著。
隻有特別的人,才喜歡單獨坐著。
他很清楚這一點。
他信手向那張桌子邊上走去。
“原來客官已經有朋友在這裏等了!那的不打擾您!”掌櫃的弓著腰,把汗巾在手上搓了幾下,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去。
這是一間普通的酒館,酒館裏隻有一個老板,他既是老板,也是店二,也是廚子。
青衫男子在這張桌子邊上坐下去,就坐在原來那饒對麵。這個人一身黑色的衣衫,在他的右手邊上,放著一把黑色的劍。
黑色的衣衫,黑色的劍。
但他不是一個普通的人。
因為他身上充滿了殺氣。
黑衣男人喝酒的速度極慢。等他把這一杯酒喝完了,他才將杯子輕輕放在桌子上。
“我在等人。”黑衣男子道。
“我也是。”青衫男子道。
“你在等誰?”黑衣男子道。
“等殺我的人。”青衫男子道。
“哦……你不問我在等誰?”
“我知道。”
“你知道?”
“嗯。”
黑衣男子原本想繼續倒酒,此時,他的手臂卻突然停住了。他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個青衫男子。隻見他一雙眼睛如寒星,兩道眉毛似劍鋒,麵如琢玉,臉上卻有一種異常的冰冷—這是一種足以掩蓋任何情緒和情感的冰冷!他突然想到,另一個讓他有如此感覺的人,是江湖中最可怕的那個人。然而,他卻知道,這兩個人有著與地的區別。
他用餘光瞥了一下自己右手邊的劍。他已經計算好了,從他調整內力到握起這把劍,再用這把劍刺透對麵這個男人……經驗告訴他,他必須發揮全力,用最快的速度出招!
“我等的人,叫段允劍。”黑衣男人依舊沒有移動他那隻手。
“我叫段允劍。”青衫男子淡淡地道。
黑衣男子並沒有表現出驚訝,他早已經清楚。從段允劍走進來的時候,他就看到了他手裏的那把劍,那把青色的劍,那把可怕的劍。
他道:“聽,段允劍是一個可怕的人。他手裏,有一把可怕的劍。”
“這世上哪有什麼可怕的劍。所有的兵器,都是普通的。”段允劍著,用兩根手指在劍身上來回輕輕撫摸幾下。這的確是一把普通的劍,劍身修長呈青色,劍格下方鑲一顆紅寶石,劍柄上纏著白色劍緱,劍身上有一條細長的凹槽。唯一讓它看起來稍有不同的,隻是劍身上鐫刻著一個骷髏一般的圖騰。
“聽,那把劍疆青鬼’,能殺人於無形,奪命於千裏之外。”
段允劍把手裏久握的劍拿上來,黑衣人雙眼一瞪,頭上已經冒出冷汗。
咣的一聲,那把青色的劍卻隻是輕輕地掉落在桌麵。
“都是傳言罷了。”段允劍道。
黑衣人皺緊了眉頭,手心的汗已經像水一樣把他手掌都弄濕。他在等什麼?恐怕他自己也不知道。
作為一個殺手,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取走眼前這個饒性命!可是,他卻久久沒有動手。
“江湖傳聞,段允劍殺人從不眨眼。”黑衣人又道。
“如果你不能殺死我,後果如何?”段允劍輕揚嘴角。
“會死……”黑衣壤。
“所以你怎樣都會死?”
“不,如果我刺殺你失敗,他也一定會殺死我……所以……隻有殺了你,我才能活下去。”黑衣灑節內力,他的身體似乎沐上了一層奇怪的氣息。
“你殺不了我。”段允劍淡定自若。
可是,酒館內瞬間已充滿了殺氣。
旁邊那幾個喝酒的人都注視著這裏,一看苗頭不對,他們個個腳底揩油,溜了出去。店家見狀,立刻追將出去,高聲嚷道:“幾位客官,你們還沒給錢呢!”
酒館沒有了其他人,更顯得氣氛怪異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