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
段允劍睜開雙眼。感到極度孤單。
蒼白的手一用力,便發現那把劍還在那裏,就在他的手鄭隻要劍在,他便覺得自己還活著。隻要活著,便覺得自己依舊孤單。孤單和是否孤獨毫無關係。
她又走了嗎?
段允劍站起來,便發現廟外有腳步聲。很輕盈的腳步聲,很慢的腳步聲。
他抬起頭注視著,直到她出現在他眼前。原來,今日一早,“河東三煞”為了找神醫替雙兒治好腿,已提前離開。是以,現在這破廟中隻剩下他們二人。
杜寒嫣笑了笑,道:“你一定餓壞了吧!”
他的確餓了,他終究不是魔鬼,而是人。杜寒嫣走到他身邊,把一些幹糧和水遞給他,道:“我們要盡快離開這個地方。”
段允劍一邊接過東西,一邊看著她。他發現她的嘴唇還有些發白,氣色卻比昨夜好了許多。突然,他覺得她有時候也和自己一樣,是一個很奇怪的人,很難被打倒的人。顯然她不僅是水做的女人,並不像一般的女人那樣脆弱。
段允劍坐下來吃東西,杜寒嫣就坐在他身邊陪著他。這讓他覺得很意外,又很驚喜。她總是神出鬼沒,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又不知什麼時候消失。有時候,他甚至希望自己在她身邊的時候不要睡過去,這樣便能親眼看到她去的方向。然而,偏偏,隻要她在身邊,他總是能那麼安然地睡去。
杜寒嫣把手放在他握劍的手上,道:“有時候,放下手中的兵器,也許會活得更舒服一些……”
他的手繼續緊握劍柄。
她的手很柔軟,很舒服。
杜寒嫣道:“段……你為什麼總這樣活著?這樣會很累的……”
段允劍抬頭望著她,道:“隻要殺了雲中狂……”
杜寒嫣黯然道:“縱使你有勝算……也許……”她也抬頭看他,仔細打量他,仿佛在對他一無所知。
段允劍不知道她為何欲言又止。他突然想起了昨夜那個女人,又想到慧清慘遭暗算的事情,便道:“落梅宮是怎麼回事?”
杜寒嫣很疑惑。
段允劍又拿出那枚殺死慧清的暗器,道:“如果我沒有猜錯……落梅宮、雲中狂,還有我父親,有著奇怪的關係……”
杜寒嫣怔住了,仿佛在想什麼。卻沒有再話。
段允劍又追問道:“你知道,對嗎?為什麼不告訴我?”隻要到雲中狂,他眼中的憤怒便代替了他的溫柔,杜寒嫣有時候也覺得他顯得可怕。
她搖搖頭,道:“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隻不過,段……”她用一雙略帶擔憂的眼看著他。
“不可能!”段允劍站了起來,他的身體在顫抖。
他又道:“落梅宮與雲嵐山莊有什麼關係?大宮主夏落梅,究竟又是誰?”
杜寒嫣覺得這是一個奇怪的問題。夏落梅便是夏落梅,從她被夏落梅救起的那起,她便隻知道她叫夏落梅。
段允劍又向她欺近一步,道:“你知道的,對嗎?”
杜寒嫣搖搖頭。他便不再問了,失落地險些要跌坐下去。
“段……”杜寒嫣投入他懷裏,道:“我們快離開這裏,去哪裏都好……”
“為什麼?”
“我不要你問為什麼!難道,你一點也不想和我在一起嗎?”杜寒嫣黯然。段允劍輕撫她的臉,道:“我什麼都聽你的……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