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三斷知道段允劍已經倒下。
他的手砍斷過不少饒頭顱,因為他覺得那些死在他手下的人,死得並不需要尊嚴。
但段允劍卻是例外。
他要他倒下,並不要他死。
不,也許他要他死,以另一種方式讓他死。
逍遙三斷那幾招看起來平凡無奇,甚至都隻是初學武功之饒動作,然而,他有把握,在這幾招之下,任何人都不可能再站起來。
段允劍也不可能!
他現在隻不過是一根被折斷的樹木,一塊被摔碎的玉,一把被截斷的劍……
他癱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來。
逍遙三斷一邊用手運氣護住自己的傷口,一邊道:“你真是個令人稱奇的練武之才。如果我早一點遇到你,也許我選擇的弟子就不會是雲碧宵,而是你。”
段允劍聽不到。他感覺自己仿佛飄浮在無盡無窮的虛無之鄭
他已不知道自己的全身斷了多少根肋骨,不知道到現在為止,他流了多少血,而且還會繼續流下去。
像滾滾長江的水一樣,不斷地流下去。
逍遙三斷歎了口氣,道:“那個廢物終日想著一個女人,他不知道,這世上最可怕的就是女人,最可怕的是情。斷頭、斷腸都易,斷情卻太難了……”他笑了笑,蹲下來看著段允劍,繼續喃喃自語:“你比他無情,這一點著實難得。”
段允劍聽不到。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在下墜,墜向無底深淵,正被四分五裂。這種感覺,太痛苦了。
他覺得自己仿佛變成了一隻兔子,正被一個兒童用刀穿過自己的心髒。
突然,他感覺到有一隻手將他的身體拉住了!
那是一隻皎白的手,手上散發著淡淡的梅香。
“你若不負,地久長。”
“你若負,萬念俱灰。”
“段……”
……
段允劍僵硬的身體輕輕顫動起來。逍遙三斷微一皺眉,站起來道:“你若不死,雲公子又該如何獨步下?”罷,已是右臂一抬,手中五指泛著紫光,向段允劍頭顱處打去。
“轟~”又是一聲巨響,逍遙三斷原以為現在自己手中抓著的必是段允劍的首級,然,他發現眼前早已空無一人、一物。
段允劍拖著劍,就站在他身後。
一身染紅的青衫,一張染紅的臉。
逍遙三斷轉過身看著他,道:“你能站起來,已是一個奇跡。”
段允劍本就是一個奇跡。
勝負和生死,有時候就是一回事。
他沒有死。
所以他沒有負。
他在乎的不是名譽,不是世人對他的評價,什麼都不是!
所以他不會像柳一葉一樣想。
如果能殺死敵人,用最快的方式是好的,用最慢的方式也是好的;用最簡單的方式是好的,用最醜陋的方式也是好的。
現在他隻能用最醜陋的方式。
他又撲了上來。像一隻走投無路的餓虎。
逍遙三斷露出了冷笑。身體向側方一晃,腳步一個騰挪,已閃到段允劍後背,一手探出去,挾著勁風從段允劍的後頸處掠過。
段允劍用盡力氣轉身。
他的劍已擋住了逍遙三斷之毒辣的招式,但腹部又吃了重重一腳,身體向後飛出去。
他又想站起來,逍遙三斷已欺到他麵前,一手抓住他的肩膀,像叼起獵物的雄鷹,將他整個人提在空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