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就在雲中狂的劍逼近之時,夏落梅將身邊一位弟子順手拉將過來,以其為肉盾,擋過了這一劍。
眾弟子皆是駭然,一個個木立在那裏。
夏落梅斥了一聲,道:“還不動手?”
聲音一落,眾弟子齊齊飛身躍起。
同一時間,聽到這個聲音的趙無過已瞪大了雙目,從裏麵望將出來。
落梅宮幫眾在半空中同一時間撤出暗器,所有暗器朝著雲中狂如風帶雨一般襲來。暗器未至,十多個人影又已齊刷刷地晃了過來,將雲中狂包圍住了。
江湖中人忌憚落梅宮,除了她們的暗器之外,更因她們的行蹤詭異,手段多變。昔日,江南一帶最富有的巨賈包萬金,縱有無數貼身保鏢在身,也死於落梅宮之手。
當他以為那個女人手無縛雞之力,對自己構不成威脅之時,他就已走向了死亡。
女人殺人,總比男人要容易得多;女人殺饒手段,也總比男人要多得多。
雲中狂急退,提劍。
劍莊世家的雲嵐山莊,劍術本就登峰造極。他是如何躲過那些暗器的,連夏落梅都沒有看清楚。
他的武功,他的劍術,比起二十多年前,已不知進步了多少倍。想及此,夏落梅憤怒,感到一種無法抵製的憤怒充斥了內心。
一個人若憤怒的時候,既可怕,也脆弱。
她的憤怒讓她一時間變得遲鈍。就在此時,雲中狂又已突然欺近,一劍刺將過來,夏落梅本能地扭轉身體躲避。但她感覺到自己的幃帽已被人一把奪走,她的麵紗也被人突然摘下。
原來雲中狂那一劍隻不過是虛眨
縱然如此,在這一瞬間的功夫,雲中狂竟同時將她的幃帽和麵紗摘去,動作之快令人咋舌。
夏落梅驚叫了一聲,左臂將臉擋住,向後翻了幾個跟鬥。再立在那裏時,已是用衣袖遮擋住了自己的麵孔。
她為何要遮掩自己?她為何如此害怕見之於人?
雲中狂不解,但趙無過卻已知道。
他身上的傷口灼痛。
他的雙眼有些迷亂,仿佛跌進了雲霧之鄭
但他依舊站了起來。
他能站起來,絕非因為他曾是江湖第一劍,絕非因為他曾是江湖之“劍神”,而是因為他等這一刻已太久。
段允劍所受的傷也很重,他現在卻站不起來。他看著趙無過步履緩慢地走出去,一臉疑惑。
雲中狂正色道:“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何要害我雲嵐山莊上下性命?”
夏落梅沒有回答。
她的手臂緩緩地向下移動,她的肌膚一寸一寸地露出,進入雲中狂的眼簾。
她的額頭看起來雪白,仿似早春的筍衣;
她的眉毛如兩道黑色輕絲,依附在那雙眼之上……
她的雙眼,明亮,秀美,卻又仿佛極北的雪地上,充斥的寒氣……
這樣的一個女人,即使未見全麵的容貌,已足以令人傾心不已。
但這樣的女人,即使隻看到那雙眼睛,就已足夠令人害怕,令人隱隱感到痛苦……
雲中狂看到那雙眼睛之時,身體一顫,就要呼出她的名字來。
然,她的名字猶在嘴邊,取而代之的是一聲痛苦的呼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