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在那裏!”馬上的人喊道。
人馬之中,隻見一位剽形大漢,滿臉須髯,一雙丹鳳眼瞪得極大,望著唐彧和段萍兒的方向,吼道:“斬草除根!”聲音剛落,一手拍了馬臀,飛也似地衝了出去。這壯漢身形看來有一般饒兩倍,但他胯下的馬跑起來卻一點不慢,故而望上去這一人一馬仿佛一塊巨石滾了出去。
其餘熱也洶湧而出,有如一道洪流傾泄。
唐彧並沒有回頭,但他卻能感覺到背後的陣陣殺氣和寒光。他抱著段萍兒,施展輕功,躍過一片片高凸的土坡。然,“八臂魔君”輕功亦是不弱,四人並列而行,有如狂風過境,一邊追趕,一邊撤出手中奇形兵器。
兵器化作四條長蛇一般,從背後霍然追至。唐彧心中一怔,在半空中一折,雙足輕輕點在一件兵器上麵,隻如此一點,卻已借了力向側方彈去。這一招巧勁用得奇妙,當真是多一寸勁少一寸力都是不行的。
人一落地,“八臂魔君”也趕了上來,四人仿佛一頂巨傘從空中罩下,手裏的後器旋轉揮舞,化作陣陣寒光。唐彧翻了幾個跟鬥,每翻一個跟鬥便射出兩枚暗器。“八臂魔君”四饒配合默契無比,本就極難躲避他們的攻擊,此番唐彧又要顧及段萍兒的安危,動作未免又慢了一些,翻到第十九個跟鬥時,隻覺自己右臂一陣劇痛。身軀立刻一個虎撲,躍出了“八臂魔君”的攻擊範圍之內。
鮮血已流出。韋不和的兵器割掉了他右臂上一大塊肌肉,骨頭已露在外麵。
“八臂魔君”見這一招得逞,旋即步步緊逼而至,四人不約而同地又躍了上來。唐彧一驚,緊緊攬住段萍兒,吼道:“住手!”
“八臂魔君”竟果真停在了那裏,四人圍住了他,冷冷地盯著這裏。
金不倒笑道:“哈哈……識時務者為俊傑,看來閣下是個聰明人!把那孩子交出來,我們饒你個全屍!”
唐彧一臉沉重不語,又望了望段萍兒,隻見她臉上已被灰塵泥土弄得有些髒兮兮的,不住有些愧疚。
突然又搖了搖頭,微微地笑了起來。
韋不和一皺眉,道:“你死到臨頭,為何還要笑?”
“諸位以為我要向你們求饒?”
金不倒不等韋不和話,立刻搶道:“你已無路可走!快向爺爺求饒,讓你留個全屍!”
“哈哈……”唐彧仰長笑起來。
“八臂魔君”頓時有些慌亂起來,不由得麵麵相覷,一心惑然。
風嘯終於忍不住地問道:“你到底在笑什麼?”
唐彧將段萍兒放下,左手撕掉自己身上的一塊衣角,又往受贍右臂一裹,暫時將傷口包紮住了。
“你到底在笑什麼?!”風嘯又問了一句。
“我笑,是因為諸位朋友中計了。”
“中計?”四人又相視了一番,更加迷惑。
“沒錯。諸位可能都聽過唐門的‘暴雨梨花針’,卻未必聽過‘地滅絕萬毒陣’。”
“八臂魔君”大驚失色,雖不知這名字駭饒陣法究竟如何,曆經戰場的經驗卻告訴他們,現在他們必須退,必須逃!
“閉上眼睛。”唐彧低聲囑咐完段萍兒,突然雙掌齊齊拍出。這一招詭異之極,下無幾人有幸親眼見到,因為他這雙掌打的竟不是人,而是地麵。
隻見雙掌觸地之時,地麵突然升起一陣刺眼的寒光,仿佛平地驚雷響,“轟隆隆”一聲,“八臂魔君”已被寒光完全罩住!
“地滅絕萬毒陣”的威力,現在“八臂魔君”已經知道!
原來,方才唐彧在地上翻滾之時,看似躲避他們的進攻,實則已暗暗布了陣法。此陣法需布陣者將萬枚毒針插入地下,而這些毒針上麵所塗的毒藥又不盡相同,毒性相生,借以唐門內家功法,才能發揮如此可怕的威力。
萬毒針一發動,藏在地下的毒針同一時間射出!有如暴雨傾盆之勢,然,這暴雨卻不是從而降,而是以相反的方向傾泄的。
“八臂魔君”慘叫四聲,皆已飛了出去。這聲音令人聞之悚然,那些精裝的良馬也都不由得抬起雙足,突然懸在半空中不敢前進。
現在,“八臂魔君”已不再是“魔”,而是四隻刺蝟。
他們的屍身倒在不同的四個方向,全身發黑,死狀慘不忍睹。
唐彧唯恐段萍兒看到這景象,立刻將她抱起來,轉身奔去。
隻奔了不到十丈,突然間眼前又閃出一條人影來。這人影有如鬼魅一般,嗖地一聲從唐彧身邊掠過去。
唐彧像一隻被獵人一箭射中的飛鳥,應聲摔落。
疼痛得令人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