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月樓主望了一眼遊寅德,又望著月亮。
月如鉤。
晚風清涼。
遊寅德握緊手中判官筆,道:“簇便是你的葬身之地。”話音落時,身軀騰空而上。
呼呼數掌拍來,掌勁挾著狂風,竟是將兩根石柱隔空摧斷。司空誠輕輕閃到一邊避讓,別月樓主卻是分寸未移。
遊寅德見他未動,心中倒生了幾分疑惑,但掌已推出,不及猶豫。他這幾掌先是以氣推動,最後一掌則是將體內內息彙聚一處,看似簡單的掌法,實則威力無比,常人肉身抵擋必定粉身碎骨不成。
一掌直拍別月樓主胸口,仿佛將手探入火堆、沸水之中,遊寅德又覺得突然間體內真氣有如滔滔江水奔騰而出,卻不是凝聚成一扭,而是東一塊、西一塊的,在他體內左躥右跳,又順著他那隻手臂傾泄而出。
心中猛叫一聲:“不好!”遊寅德奮力收氣,欲將那隻手臂也縮將回來,然,這一切已由不得他,他的那隻手越來越麻,體內真氣越來越少,人也愈發疲憊。
司空誠眼見這一幕,臉色凝重;紀誠書雖已全身無力無法站起,看著遊寅德這般狀況也是百般著急。
突見暗處中飛來一支短箭,“嗖”地一聲直射向別月樓主。
別月樓主左臂一推,身軀輕晃,躲過短箭。
“師父!”暗處中飛過來一人,相貌端正,一身正氣。穿的正是崆峒派的服裝。
他人躍到遊寅德身後,將他扶住,立刻退出幾丈之外,與別月樓主保持距離。
遊寅德吃力喘息,道:“這……這……這是傳中的明王功法……”
崆峒弟子搖搖頭,道:“師父?”
遊寅德借著弟子的力氣緩緩立了起來,道:“傳汁…練明王功法者……可吸取他人真氣……毀……毀去他人樣貌……”著,將自己的衣袖向上挽起,隻見他那隻手臂已變得幹皺不堪,仿佛血肉腐爛。
眾人見狀,無不駭然。
崆峒弟子臉色早已慘白,輕聲道:“師父……弟子……弟子帶您走……”
遊寅德搖搖頭,低聲道:“至清,現如今能逃得出這裏的……隻有你……”
“師父?”
“幸好你方才來得及時,他還來不及吸走我全部功力……我在此將他阻攔,你速速趕去找左掌門……”
“可是……”
“這是命令!”遊寅德方才真氣大亂,所以才一時站不住腳。如今暗暗調好真氣,雖然已大不如前,但他依舊筆挺地站了起來,又怒目向他的弟子至清瞪了一眼。
崆峒派弟子至清不敢違抗師令,轉身便躍了出去。
司空誠看著他的背影。
但他沒有動。他的手握著他華麗的刀,竟像是一尊石像。
“沒想到……這世上真有人將明王功法練至第八層……”遊寅德向別月樓主走去,又道:“你那副麵具之下,必定不人不鬼。”
風磨銅麵具中的那雙眼睛突然睜大。
仿佛烈火憑空出現,灼灼燃起。
“老夫倒想見識一下,你究竟是什麼樣子的人!”罷,遊寅德雙臂大張,催動全身真氣,仿佛一隻罩在迷霧中的野獸。
突然,這野獸橫空撲起。手中判官筆引著他電閃一般飛過來,用的竟是遊寅德行走江湖多年最得意的功法“神遊太虛”。遊寅德是武學奇才,這一招是他總結崆峒派各種武功,又融合他在崆峒之外所習武功所創;練此功者,須達“忘我”境界,追求“人為一”;而此功最根本的基礎是有強大內功支撐,否則威力大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