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莊子來來回回花了半個月,也迎來了喬之義的第一封家書。此等大事,自然是一家人共同分享。下午信便到了,隻因未找到二姑娘,老夫人近來抬舉念安,自是壓了下來,等晚膳後再看。
喬靜姝掘著嘴有些憤恨地盯著喬念安,仿佛要把她盯出個洞來,原本漂亮的小臉顯得有些陰沉。
喬念安無奈地揉揉鼻子,誰知道那小子的信今天要到啊!再說了,不過是一封信而已,也才十多二十天沒見,互相傳閱了就是嘛,還非得等一家人到齊了再念,真是尷尬。
書信總共寫了兩封,一封托喬念安轉給夫子的,另一封此時正拿在喬之勇的手上念。對喬念安來說有些文詞深奧、晦澀難懂,希望給自己寫的能直白點。大意便是他已到達災區,一路上平平安安讓家人勿要牽掛,再有就是看到難民流離失所、家破人亡,因此更加思念親人,願家中父母兄弟能平安康健等。
等眾人感歎思念一番後,喬念安拿著信回了自己的紀寧閣,夏寶搬了根小板凳到喬念安旁邊坐著,隻等姑娘把信拿出來讀一遍。春寶伸指在夏寶額頭點了點,笑話她沒規矩,喬念安卻不以為意,兩人對她來說都是朋友夥伴,自是不能當下人對待。
給喬念安的信相對要隨和了很多,至少沒有努力去找些華詞美賦婉轉表達,果然戰王不允許他將那些信息泄露回來,且信中是叫喬念安跟夫子解釋,想來就連這些普通家書都是要經過檢查的。
其實戰王要這樣做也無可厚非,畢竟現在他受皇上打壓,緊盯著他生怕找不出一絲破綻,這種時候自然要小心謹慎,不能出一絲差錯。
喬念安提筆準備給喬之義回信,卻不知道該寫些什麼,公事是不能談的,那就關心關心人吧。可喬念安從來不跟親近的人玩兒虛的,要真像對外人那樣噓寒問暖還真有點找不到感覺,最後隻在紙上落了六個大字:家中甚好,念安。
拿起信吹了吹,嗯,簪花小楷練了這麼久,這字總算能見人了。喬念安很喜歡自己的名字,既像問候又像留名,比什麼瞧盡輸好多了~
叫春寶準備了一份最近練的字,明日還得去刑夫子處走走,不管有沒有人看到要轉信給他,這一趟總是要走的。難得去一次,把字帶上讓他看看,不枉師徒一場。
遠在千裏之外的南州府內,喬之義專心地研著墨,儼然把書童一職扮得很好。戰王和當地官員還在討論著堤壩的搶修問題,嚴曄提筆記錄,不時也提些參考意見出來。
喬之義畢竟沒有接觸過這類事項,從前也不曾讀過相關書籍,對他們的談話內容好多都聽不懂,來了這麼久也幫不上什麼忙,隻能在一旁安靜地聽著。再看戰王和軍師,也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在一群老神在在的官員中,器宇軒昂猶如鶴立雞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