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陣夜風吹過山崗,帶動著那剛剛才舒展開來的枝葉嘩嘩作響,伴隨著那走過石縫罅隙的呼呼聲以及黑夜中不是傳來的獸吼聲,將這虎嘯領的夜晚承托的分外陰森。烏雲也漸漸的聚攏起來,遮住夜色,擋住星辰,令夜晚顯得更加的恐怖。
夜黑風高殺人夜!
如此的環境自然不會被有心人輕易的放過。
山嶺高處的一塊大石後麵,一襲淡灰色俯視的格林豁然起身,仰起頭將最後一口果酒喝幹,搖了搖空空如也的酒袋,再回過頭最後看了一眼那個雖然隻呆了5天,卻讓他享受到許久沒有觸及過的歡樂的小村莊,腳步一點,貓著身子走向了山穀下方的礦山。
山穀的地形很陡峭,地上那凹凸不平的石塊更是行走山路的極大障礙,別說是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即便是白日裏,也要萬分小心,但格林卻走得遊刃有餘,幾乎如同在自己後花園散步般,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響就悄悄的摸到了山穀的腳下,靜靜的趴在草地上,等待著巡邏守衛的離去。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格林還在村子裏的時候就悄悄的潛伏到這裏觀察了好幾次,離開之後又躲藏在山頂上將整個山穀周圍的一草一木都牢牢的定在了腦海中,無論是前進的路線還是成功或失敗後的退路,他都在腦海中進行了詳細的規劃,並且特意選取了這個陰天進行行動,可以說,所有的前戲都做足了準備。
嘩啦。。嘩啦。。
伴隨著一陣鞋底摩擦沙石的腳步聲,兩名一手指著武器,一手提著燈籠的衛兵一邊打著嗬欠,一邊搖晃著腦袋裝模作樣的四周張望著。隻不過,他們那迷離的眼神與低聲談論的話語卻將自己出賣了。
“該死,這鳥不拉死的地方居然還要守夜,不是折騰人嘛,究竟是放著那群鄉巴佬,還是擔心山裏的魔獸會跑過來搶礦石!”
“啊。。嗚。。”
打了個嗬欠,另一名衛兵也耷拉著腦袋不住的點著頭:“是啊,最重要的是連個女人都沒有,就算是酒,也是限著量的,早知道,就不該為了那每個月多出的幾個銀幣跑過來受罪!”
。。。
傾聽著兩人的抱怨,注視著他們的背影,一道彎月在格林的嘴角顯現,貓著身子,輕而易舉的就進入了營地的內部。很顯然,無論是礦場的負責人還是這些衛兵,都從來沒有真正的想過好好的進行防衛,之所以派人巡邏,最大的原因可能還是在於提防那些礦奴的逃遁,至於外界的危險。。算了吧,這裏雖然位於深山之中,但卻並不是魔獸喜歡呆的地方,大多都是些常規的猛獸,貿然的跑過來,隻是給他們送肉的份。至於格林能來,更不會有人想到了,畢竟,他既然逃走了,那就一定是想到了其中的緣故,逃命都來不及,又怎麼會想著跑到這裏進行破壞呢?
營地的麵積並不大,也就一平方公裏的摸樣,其中大半的區域都被那些礦工給占據了,在營地的右側,是哥頓家族私兵的駐紮地,距離私兵營帳百米左右的距離,也就是整個營地的中央,則是礦山主管的休息區,也是格林今天前來的目標所在。
沒有陷阱,沒有暗樁,除了那兩個走過場的衛兵之外,偌大的營地就處於一種不設防的狀態,這也給格林帶來了極大的便利,很輕易的,他就走到了主帳的外麵。
營帳中的燈沒有滅,隔著帳篷,可以看到一個巨大的人形投影,正低著頭在做著什麼。格林趴在地上,不動聲色的傾聽著,一陣嘟嘟囔囔的自言自語聲清晰的傳到了他的耳旁。
“前天三十斤,昨天二十斤,今天十八斤。。嗯。。這麼說,這十天又攢下了兩百多斤的礦石,再過兩天,就能把石頭運走了!”
。。
一邊計算著,營帳中的人一邊低著頭用筆在手邊的獸皮上記載著。忽然間,一陣冷風吹來,將桌子上的獸皮吹拂的到處亂飛,讓正在奮筆疾書的這人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該死的天氣,該死的荒山,該死的石頭。。哦。。你。。嗚嗚嗚。。”
迅速的將吹散了的獸皮隆起,這個渾身上下都顯露著精明二字的中年人抬起頭,正準備走過去將帳門掩上,卻發現一個陌生的年輕人赫然出現在自己的前方。他張了張嘴巴,正準備大叫,卻發現對方手中的那柄寒光閃閃的長劍,忙不迭的伸手死死的將嘴巴捂住。那摞剛剛收攏的獸皮再一次掉在桌子上,在夜風的吹動下四處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