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心就好?是啊,如果所有事情真的像你說的那麼簡單,跟隨自己的心,不去計較其他,該多好……”姬雲痕眸光微閃,眼睛中盡是看不到的深淵,大概隻有經曆過絕望的人,才會有這般神色吧。
蕭茗回柯王府的路上路過綠繡閣,這是在紅粉樓消失之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發展起來的一個聲色場所,二樓的陣陣絲竹聲傳來,蕭茗本是沒有在意的,可是就在她準備離開的時候,她卻聽到了那讓讓她的心沉淪的聲音。
慕容淩,剛從北山回來就來綠繡閣,當真是好雅致,蕭茗的馬隻是停了一下,她頭也不回走了。
二樓的慕容淩看著樓下蕭茗逐漸離開的背影,又看了看眼前正在唱歌跳舞的歌女,揉了揉發痛的額頭,揮揮手,讓所有人都退下了。
“呦,後悔了?後悔對她說那樣的話了?”歌女退下後,一抹紅色的影子出現在慕容麟麵前,慕容麟沒有理會他,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一杯接一杯,隻字未言。
司徒洛看著慕容淩的樣子,上去攔住他欲繼續喝的酒杯,“你傷勢未愈,喝多了不好。”
“反正沒人在意,我喝不喝多有什麼關係?”慕容淩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苦澀的,泛著說不出的悲哀。
司徒洛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酒杯,怒道:“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天天往綠繡閣跑,幾乎每天都來喝酒,那還有原來那個慕容淩的樣子,是不是如果不是我告訴你今天蕭茗去北山,你就打算待在這裏一天了!”
“反正喝不醉。”慕容淩又端起另一個酒杯,繼續喝道。
司徒洛看著慕容淩,“喝不醉是吧,好!慕容淩,你很好,暗影!”他怒喊道。
暗影飄身而落。
“把我在五皇子府放著的‘葬情醉’拿過來!”司徒洛咬牙吩咐道。
暗影猶豫一下,“閣主?少主恐怕會喝醉……”暗影尚未說完,司徒洛便打斷道:“喝醉讓他喝醉,他不是說喝不醉嗎?那就讓他醉一次!”
暗影不得不領命,飄身去五皇子府司徒洛的房間。
葬情醉,傳言是這時間最烈的酒,配上最絕望的情,會讓人很快就喝醉,而且醒來之後,可能會埋葬那段絕望的情,一切歸於往昔,塵歸塵,土歸土……
慕容淩笑了,在聽到司徒洛說‘葬情醉’的時候他笑了,是啊,忘了也好,反正他和蕭茗沒有可能,既然這樣,不如將所有的往昔歸於塵土……
未幾,暗影便回到綠繡閣,手中還拿著司徒洛說的‘葬情醉’,司徒洛接過,慢慢打開那酒壇,滿滿的酒香充斥在兩人的鼻息之間,慕容淩看著司徒洛將‘葬情醉’慢慢倒進酒杯,笑的嫣然……
就在慕容淩端起酒杯的那一瞬間,一個讓他魂牽夢縈的聲音傳進他的耳朵:“慕容淩,我不許你喝它!”
慕容淩的手一頓,抬頭,正好對上蕭茗充斥著眼淚的雙眸,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心疼。
“嗬。”慕容淩輕笑一聲,看著蕭茗的眼睛,他端起那杯葬情醉,“蕭茗,我步步籌謀,十年精心打算,無非就是為了一個你而已,可是你呢?你心裏放不下的太多了,你心裏裝的人也太多了……蕭茗啊,你說,十年等待,我是不是早該放棄了?”
慕容淩的眼睛中,那無法言明的情,那等待無果的絕望,還有受傷的憔悴與悲哀,一下子展露在蕭茗眼前,蕭茗的心,好像一下被什麼東西抓住了似的,掙脫不得。
“慕容淩,從北慕皇大宴,到玉泉烤魚;從舍命相救,到竹名樓之吻;從木雕小人,到所說上窮碧落下黃泉;從天水崖暗算,到中秋之夜為我散盡武功……你一步步將我陷入你的懷抱,現在你告訴我你要放棄,你讓我如何?”蕭茗嚴重的淚水再也止不住,在司徒洛派人告訴她慕容淩要喝‘葬情醉’的那一刻,她都已經亂了,她再也沒有多想,直直朝著綠繡閣而來,她怕,如果慕容淩真的喝了,她會後悔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