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淩看著女子的模樣，說不出的熟悉之感，隻是卻想不起來眼前的女子是誰。
女子見他滿臉的疑惑，嘴角勾出一抹笑容，如玉的雙手在臉上糊了幾下，容顏立刻就不一樣了，比之剛剛，多了幾分出水芙蓉之感，帶著一些玉雪山之上的冰清玉潔的模樣。
“歡姨？”慕容淩猛地睜大眼睛，看著女子這副熟悉又模樣的容顏，滿眼的不可置信。
“你不是已經……”慕容淩還想問什麼，就被眼前的女子打斷了。
“已經死了，是嗎？”女子嘴角扯出一抹清冷的笑容，慕容淩點頭。
女子微微閉上雙眼，許久，才慢慢吐出幾個字：“後來有人救下了我，隻是我再沒有現身在世上罷了。”
慕容淩沒有再問什麼，隻是沉默不語。
兩人皆沉默許久，慕容淩才問道：“她知道你還在嗎？”
女子搖頭，輕聲道：“我從來沒有見過她，也沒有想過再見到她，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
慕容淩再次沉默了，是啊，已經去世了十年的人再次出現，對生者又是多大的衝擊？
“歡姨現在在哪住？今日怎麼會來這裏？”慕容淩見女子神情有些恍惚，問了幾句，將女子拉回現實。
女子搖搖頭，負手而立，青色的衣訣因為微風而蕩起，趁著女子的容顏更加清澈動人，仔細看來，還是和她有著幾分相似的。
“深山裏，自從我知道她建下這個牌位之後，每年都會來這裏遠遠的看上她一眼。”女子的聲音很輕，輕到隻有慕容淩才能聽得見，仿佛是從遠處傳來的聲音，細不可言。
慕容淩不知道她為什麼不願意出來，為什麼寧願年年這樣目送著她的背影遠離也不願意出來見她一麵，或許，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
“我不是不願意見，而是不能，如今她的處境甚危，我的出現，隻會加大她危險的處境而已，順藤摸瓜，南涼不會就此放過西鈺遺孤的。”女子的聲音帶著無限的悲傷，那種想見卻不能見的痛，十幾年來，她也隻能自己深埋於心。
夜色，慢慢消失，遠處，一抹光亮衝破了最後一絲黑暗，將黎明點亮。
周圍，一片寂靜，兩人，相對無言。
“可是，你知道茗兒要嫁給南涼恭親王府的小王爺了嗎？”沉默許久之後，慕容淩才輕聲問道。
女子猛地睜大眼睛，驚道：“什麼？嫁到南涼？”
慕容淩無奈的點頭，解釋道：“當初我中了蠱蟲，為了我，她答應了璿璣閣閣主，也就是恭親王府小王爺姬雲痕的要求。”
女子搖頭，眼中一種莫名的神情一閃而過，“原來聞名天下的璿璣閣閣主，竟是姬雲痕這孩子。”
慕容淩挑眉，“歡姨認識他？”
女子點頭，“了然無痕不知深，姬雲痕的事情我還是知道的。”
慕容淩沒了話語，女子也沉默了。
兩人沉默之間，一個黑色的身影落盡慕容淩的視線，慕容淩的眼睛猛地睜大，然後看向女子，女子一愣。
“慕容淩？你怎麼在這裏？”蕭茗的聲音傳進慕容淩的耳朵，也傳進女子的耳朵。
女子一聽，猛然間回頭，看到一身夜行裝的蕭茗，四目相對，兩廂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