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葉逐流突然明白,為什麼突然對玄玉白虎產生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如果,僅僅隻是玄玉白虎的掙紮,對於葉逐流來說,頂多是對於強者的一種感慨而已。
如果,還要加上葉逐流心境突破上,玄玉白虎發揮了不小的作用,那麼看到這些,也就是心存感激,怎麼樣,也不會心理麵存著一種錐心的痛,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
而現在,葉逐流明白,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是什麼,那就是血脈之間的母愛。
看著玄玉白虎為了救下小玄玉白虎,寧可使用天賦技能,獻上自己的性命;為了能在最後一刻,看一眼小玄玉白虎,哪怕明知道做不到,還要拚命的掙紮。
這一刻,葉逐流明白了,玄玉白虎那一聲聲的呼喚,所謂何事,他不知道具體的語言,但是他明白聲音裏麵那一抹不甘和期盼。
就是這臨死前,渴望見親生骨肉最後一麵的呼喚,深深的把葉逐流心底最深處的一處陰暗,撩撥而起。哪怕是葉逐流竭力的按捺,也毫無作用。
淚水沿著葉逐流剛毅的臉,悄然滑落。
他看著小玄玉白虎羸弱的身影,以及因為生命的流逝,玄玉白虎具有的那威不可犯的氣勢,變得蕩然無存。然而,這一大一小,在他的眼裏是那麼的和諧,甚至刺目。
就像兩團火,兩個灼目的日光,讓葉逐流幹淨的眼神,漸漸的渙散,然後淚水決堤而出。
這是母愛的日光,不分人類,不分魔獸,也不分種族,在這樣威壓而柔軟的母愛麵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所以葉逐流流淚,並不可恥,也無損男人的尊嚴。
這一刻,葉逐流多渴望一個擁抱,一個血脈之間的擁抱,不是金氏的,而是親生母親的。
雖然金氏待他視如己出,但是很多時候,葉逐流總是感覺,兩人之間總是有一種膈膜,這膈膜不厚,就仿佛窗紗一般,但是卻始終不能戳穿。
而現在,葉逐流明白,那是一種血液之間的聯係,不管金氏再愛他,不管金氏對他如何的好,這血脈的聯係,就像天塹一般,永遠都沒有辦法彌補的。
葉逐流突然想到,玄玉白虎臨死前,是那麼渴望見自己骨肉一麵,那麼他的親娘,臨死前,是否也這麼渴望過?是否也這麼奢望過?
葉逐流相信,魔獸尚且如此,那麼他的母親,一定也是如此。
想到這,葉逐流就感覺心不停的絞痛,仿佛像一把利刃,刺入他的心髒,他想要拔出,卻不敢拔,因為一拔出,那麵臨的將是死亡。
他突然對自己以前的作法,暗恨起來!
想到當葉晨天告知他的身世真相的時候,他的無理取鬧,他的叛逆,在真正的血脈母愛之間,是多麼的渺小,多麼的愚昧,甚至可笑。
不知道過了多久,天完全的黑了下來,一輪忽明忽暗的月亮,已經漫過枝頭,劍魂看著葉逐流,看著小玄玉白虎,有些不忍心打擾他們。
葉逐流的身世,劍魂是知道的,而對於葉逐流的感觸,雖然他不能體會,但卻是可以理解。
當然,理解歸理解,劍魂可不想葉逐流錯過最好的機會,錯過最好的寶貝,他讓葉逐流留下來,可是就打著小玄玉白虎的目的的。
“小子,不要感慨了,快點把你的血,滴到小玄玉白虎的額頭上。”劍魂把葉逐流從感慨中拉了出來,說:“那以後這隻小玄玉白虎,就是你的魔獸了。”
“你想讓我乘人之危?”葉逐流眉頭一皺,他對於小玄玉白虎的處境,很是同情,而且自己剛剛還和它同甘共苦來著,怎麼可能做那樣的事情。
“這不是乘人之危,而是智計!”劍魂好言相勸道:“如果現在不抓緊機會,等小玄玉白虎從悲傷之中走出來,想要滴血認主,就沒有那麼簡單了。”
“而且,小玄玉白虎剛剛出生,心智還不堅定,而你又是它第一個見到的人,且你又幫助了它,讓它能和母親見上一麵,所以你滴血認主,它絕對不會有什麼過大的反應的。”
“可是若等它醒悟過來,而且靈智見長,你就算滴血也沒用了。因為魔獸的滴血認主,不像器物那樣,隻要滴血就可以,還要魔獸心甘情願的同意才行。”
劍魂見葉逐流似乎不同意,一臉的焦急,開始勸說起來。
“老頭,你知不知道,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這句話?”葉逐流直視著劍魂,淡淡的問道,原則上的問題,葉逐流是很堅定的,而且他既然認準了小玄玉白虎,哪怕是天大的好處,他也不會違背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