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寬一聲令下,待命的紫衣侍衛們立即上前將姬若初一行團團圍住,更有兩人手中拿著鎖鏈朝姬若初和宮嬤嬤步步逼近。
姬若初欲反抗,卻被容嬤嬤給死死抱住,動彈不得。“公主,秋刀和夏雨剛剛已經悄悄去了,會沒事的,您稍安勿躁!”
“那血腥味是?”姬若初聞言反手抓住宮嬤嬤的手,迫切的想知道血腥味到底怎麼回事。
“他們還沒回來!”容嬤嬤搖搖頭,正欲再說卻瞄到有兩道身影朝姬若初砸來,慌忙一把推開姬若初,“小心!”
在姬若初被推開的同時,一道拔高的尖叫聲自身影砸來的方向響起,嚇了姬若初一大跳:“寬兒——這是哪兒來的臭蟲!嚇死本殿啦!”
“太子殿下!”紫衣侍衛們聞言臉色俱變,竟一轉身齊齊朝馬車奔去,無人再管姬若初等。
楊寬第一個趕到馬車前,他急急一把推開馬車的車門,撩起裏麵的簾子,一見馬車內半躺著的穿著紫袍戴著金冠的人,呼的一下心落了地。含笑退離馬車,抱拳說道:“太子殿下,哪裏有臭蟲呀?卑職馬上給你趕走!”
車內人聞聲緩緩翻了個身,自車內陰影處朝前挪了挪,接著伸出一隻雪白纖細堪比女子的手,朝著姬若初等人所在的方向伸手一指:“那不就是咯!”
有風起兮,落葉飄飄。
隨著車內人兒的手指一伸,衣擺一甩,那輛明黃馬車內四周的簾兒竟是隨風翻轉,那半側於車內的人影乍然自暗而明,竟是紫袍金冠,發黑膚白,一雙半嗔而怒還帶著睡意的朦朧雙眸,不點而紅微微堵著的唇,還有一隻依舊伸在半空中的晶瑩剔透的白玉手指,落日餘暉中,恰似一隻誤入凡塵的精靈,正在嗔怪世人的叨擾。
這般模樣,哪裏有被人刺殺或者受傷的跡象?
簡直可以用容光煥發、紫衣妖孽等來形容馬車內躺著的這隻了!
尤其是那雙朦朧眸底閃著的不明含義的光,猶如兩把利刃,直直戳中姬若初的心,讓她一個激靈之後踉蹌著後退。
傳言中的東陵暉太子不應該是憨傻無比,蠢笨如豬嗎?秋刀夏雨的調查中不也說這位暉太子驕奢淫逸,無所不為嗎?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有這樣的容貌嗎?尤其是這如利刃一般的眼神!
對了,秋刀說過,東陵自皇帝到大臣,並沒有人將這位暉太子當做一回事。若非他身邊有一群鐵血侍衛和東陵泰帝已故元後楊氏一族的支持,這暉太子早已不知道被廢被殺了多少回了。
所以作為東陵權臣的楊氏一族,若想家族繼續顯赫,最好的辦法,不就是扶持這樣的傻太子以達到自己把持朝政的目的嗎?
可是前一世,暉太子卻又確確實實的在東陵泰帝二十八年初冬被刺身亡!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是哪裏出了錯!
如果東陵暉太子不是今日回城時被刺身亡,那他前一世到底是什麼時候,又是怎麼死的?
難道!
難道自己的重生,影響的已經不止是自己的人生,還改變了與此同時的所有人的命運嗎?
那,自己又該從何處去尋找改變自己今世命運的契機!報上一世的血海深仇!
“到底哪裏出了錯?哪裏出了錯?”
看著那如妖孽一般耀眼的人兒,姬若初的心一點點墜入冰窖,那刺骨的冷凍的她瑟瑟發抖,不停的喃喃自語。
“小姐!你怎麼了?”
宮嬤嬤看到姬若初的臉色一點點白了下去,整個人也搖搖欲墜,那慌亂的神情更是隻在姬若初那次突然昏迷三天後再醒時見過一次。
想起如同瘋癲了的姬若初說的那些話那些淚那些痛,宮嬤嬤的心狠狠一揪,一把按住瑟瑟發抖的姬若初的肩膀,“小姐,那些都是假的!隻是您的一個噩夢而已!你看,東陵的太子殿下不活的好好的嗎?那些不好的事情又怎麼可能發生呢?”
“可是嬤嬤,那些都是真的!都是真的……啊!”
姬若初的話沒有說完,她已被一隻纖細晶瑩的手給捏著衣袍從宮嬤嬤的手中給拽了出來,猛然對上那一雙含著詭譎難辨之光卻又傻氣憨憨的狹長雙眸,她嚇的心跳都漏了一拍,“暉太子!”
聽到姬若初叫自己,紫袍金冠的東陵暉太子改捏為抓,朝著姬若初咧嘴一笑後竟將姬若初朝自己肩上一甩,狹長鳳眸朝楊寬一甩眼波兒,竟是扛著姬若初大大咧咧的走向不遠處的那座寬大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