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看來剛剛的確不是在做夢啊,要是夢怎麼可能有如此真實的感覺。我環顧四周,確實也沒看到徐明朗的身影。

“明朗,你在哪兒!你聽到我在叫你了嗎?快出來!”我站起身來邊走邊喊。同時很奇怪,剛剛泛濫的那一堆洪水跑哪兒去了,怎麼一下子全退完了,更加奇怪的是,整座森林十分幹燥,半點剛剛被水淹過的痕跡都沒有,就好像,這裏一直是晴天,我看了看頭頂的太陽,更加迷糊了。

如果剛剛的一切是夢,那我的衣服怎麼是濕的,如果剛剛的一切不是夢,那麼這裏的土……哎呀。簡直要瘋了,我記得這是穿越的秦朝,不是魔幻世界……怎麼回事啊?

被這一係列反常現象弄疼了腦袋,我還是決定先找到徐明朗再說,現在這個當口徐明朗跟我玩失蹤,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想到這裏,我開始在林子裏兜兜轉轉地尋找著,幾圈走下來,卻是發現了一個問題,這個林子裏的樹變了,這裏的樹不再全身清一色的一模一樣,而有了各種灌木叢,樹木也難以尋到一顆一模一樣的,算是一個正常的林子了。回想起之前那些如同現代速生林一般的樹,我心裏有一種強烈的喜悅感,或許,我是走出那個奇怪的想置人於死地的世界了吧,這裏才是真實的,隨即又想到失蹤的徐明朗,我把剛剛綻放的笑容扯了回來,繼續在林子裏兜著圈子。

“老天保佑,明朗一定出來了!”我一邊走一邊默念,表情那叫一個虔誠。就差沒一步一磕頭了。不過我同時又開始擔心起另一個問題來,那就是之前追蹤我們的那夥人,會不會突然就出現在我麵前,冷不防地就把我抓走。所以我虔誠的臉上又帶了一絲猥瑣,走起路來像個小偷,走路以樹木間的間距為一步,主要是我想這樣走的話,即便有人不容易被發現,因為樹木擋著我呢。

“阿黎,你是……阿黎嗎?”我正走得心猿意馬,不亦樂乎,忽聽身後傳來這麼一聲詢問。

這個聲音,別人聽了興許沒什麼,因為隻是一個普通女人的聲音,可是我聽見了,足以令我當場釘在原地,五年了,我又聽到這個聲音,心裏說不出的感覺,她那一聲阿黎,仿佛一個定身咒,我不能轉身,也不能發出聲音。終究還是她走到我麵前來了,熟悉的臉龐,卻不再熟悉,曾經黑瘦的臉,變得有些豐韻白皙了,頭發也挽成髻垂在腦後,穿著一身藍色粗布衣裳,周身卻沒有那當初小丫頭做派,倒像是端莊的夫人。我用力扯動嘴唇,拉出一個微笑。

:“虹陶,好久不見!”我說。

沒等到我的回答,等來她一個微笑,我僵直的身體受到溫暖,終於柔和了些,卻是想不起我要對她說什麼,我記得曾經我想過好多問題要問她,興許是太多了,這個當頭竟然一個也想不出來,我用力回抱著她。

“好丫頭,這幾年沒少吃肉啊?身上抱起來一點兒也不硌得慌!”我說。

虹陶聽了,臉一陣紅一陣白,想了想竟把我推開“阿黎,這麼些年,你還是沒個正形!也不知是不是永遠長不大了!”我聽她這語氣竟有點以長輩自居的意思了,忙開口阻止:“行行行,知道你成婚了,但你能不能收起你那通身的老媽子做派,我會感謝你的,相信我。再說了,你都成婚這麼些年了,怎麼還這麼害羞!”說起她成婚,我隨即想起了冉堂,當下便開口問道:“你相公呢,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這一問,仿佛問到了虹陶的痛處,她登時便拿出帕子開始哭起來:“我和相公本來是聽說徐明朗大哥把你救出來了。但是我們在山裏等了好久都不見你們回來,這心裏擔心,便商量著出來找你們,我們在路上聽說一個月前有東西落到了這座山頭,我們尋思著怕是徐明朗大哥做的那勞什子降落傘,我倆便一商量,就朝這裏來了,來了之後,我和相公翻遍整座山,卻都沒有發現你們的身影,走著走著,就在今天,我的相公居然還失蹤了,任憑我怎麼找,就像沒有這個人一般,然後……我就看到了阿黎你!”一直等她哭哭啼啼的說完。我才敢抬頭看她,因為我實在不敢相信我之前霸氣側漏的虹陶,是怎麼被冉堂那貨養成個愛哭鼻子的小媳婦的,實在沒眼看她哭起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