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內中一聲尖銳的哨音。
尖嘯怒吼之聲,此起彼伏。
許多凶禽從上空撲來,許多猛獸從林間衝來。
夜梟虎狼之物,數不勝數。
都說武道大宗師可以生撕虎狼,力斃牛馬,但麵對這許多的虎狼野牛,凶猛飛禽,也隻得是無能為力。
與簡海沙鬥法,勝過對方還在其次,可真正要勝過的,還是這無數的蛇蟲毒蟻,飛禽走獸。
啟元便曾聽師叔歎息著說過幾句。
“對付一個簡海沙,便是對付千百凶禽猛獸,無數蛇蟲毒蟻,可不單單是一個對手,而是無數個對手。”
此時此刻,親自麵對,啟元才深知這種無力之感。
蛇蟲毒蟻被雄黃驅走,但卻附在無數野獸身上,穿過了雄黃區域,靠近了道觀。
道觀的院牆,周邊的桃樹,要麼被毒蟲毒蟻噬咬,要麼被野獸撞倒。
天空飛禽降下,無數道銳利風聲,無數道銳利長嘯,讓啟元不禁顫了一顫,他也勉強是有少許道行,習得些許武藝,當下便作好了準備,以身抵擋。
他偏頭看去,心中焦急,想道:“清原先生怎麼還沒有動靜?”
這般想著,一縷勁風撲來,已有了夜梟臨近麵門。
然而就在這時,大片疾風吹來。
風中有無數道白光。
一道白光撞在了啟元麵前那頭夜梟身上,頓時把夜梟撞得血肉模糊。
啟元呆了一呆,細看之下,才發覺那白光實則是一匹白馬,然後四下看去,便見無數頭白色的虎狼,遍走四方,攔住了那些被簡海沙操縱的凶禽猛獸。
四方聲音此起彼伏,怒吼咆哮不斷響起。
“這……”
啟元目瞪口呆。
從房中勉強掙紮出來的老道士,被啟銘攙扶著,恰好看見這一幕,也都驚駭得無以複加。
“剪紙為馬?”老道士呆了半晌。
“雕蟲小技,不足掛齒。”
就在這時,清原已立身在院中,徐徐走來,笑道:“一些紙老虎,暫時攔住這些真老虎,但還是殺不掉的。”
老道士正是水源道長的師弟,他與啟銘看見這場麵,原是大喜,以為可以就此抵禦,然而聽到這話,不禁大失所望。
“大開殺戒是不太好,但是拿下簡海沙,不算難事。”
清原緩緩往前走,走過啟元身旁,稍微點頭。
然後老道士和啟元啟銘等三人,便見清原先生獨身一人,走入夜色之中,麵臨著無數凶禽猛獸,無數道幽幽的森然光芒,無數個低吼喘息的聲音。
“清原先生,務必小心。”
老道士心中擔憂,大聲喝道:“那簡海沙不易對付,還是回來與貧道借助道觀陣法,以此作為抵禦的好。”
夜色中靜默無聲。
就連那些凶禽猛獸的聲音,似乎也消失了。
老道士與啟元啟銘兩人對視一眼,不免憂慮。
啟元跺了跺腳,咬牙道:“清原先生還是托大了……他為本門抵禦大敵,不能讓他涉險,師叔且把法器借與弟子,讓弟子前去接應。”
啟銘也似乎想要說話,老道士撥了一下他的肩膀,讓啟銘退了一步,然後才搖頭道:“你們道行太低,還是我去罷。”
啟元還想再說,老道士已是搖了搖頭,往前走去。
啟銘幾乎想要哭出聲來。
院中氣氛霎時變得有些悲傷。
然而就在這時,夜間亮起一道青光,不斷逼近。
老道士驟然一驚,把拂塵立在胸前。
然後便見青光落在了門外,狠狠砸落,掀起一陣灰塵。
青光是一隻巨大的手掌。
而巨掌中握著一人,披頭散發,狼狽不堪,正是簡海沙。
老道士呆了半晌,然後張大了口。
啟元怔怔無言。
隻有啟銘眨了眨眼,拍了拍臉頰,確定眼前一切屬實,然後驀然往前衝了過去。
“簡海沙!小道爺踩碎你這張賤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