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看來,這些人顯然與這位燕公子關係匪淺。
“這頭妖物頗為凶悍,適才燕某這幾位叔伯偶然見它往這邊而來,生怕衝撞了幾位,這才費了大力,將之擒拿下來。”
燕公子輕搖折扇,微笑道:“我觀船上似乎隻有這位姑娘才有較高的道行,可以抵禦這頭妖物,但姑娘此刻似乎狀態也是不佳,顯然消耗極重,大約是適才竭力躲避真人鬥法的波及所致。好在我這幾位叔伯看得早,否則讓這妖物釀成大禍,燕某便要悔恨自責了。”
所謂釀成大禍,自然是這巨鯨衝碎了這破損的玄元樓船,傷害了船上這幾位姑娘。
但偏偏這頭巨鯨先前與金線大紅鯉鬥過一場,後來所見,顯然跟清原關係不淺。不論是陸瑜霜還是周師姐,或是年紀尚小的玉靈,大約都能看出是怎麼回事。
也許是這巨鯨受創極重,正朝著樓船這邊過來,尋求清原的庇護,卻被這位燕公子的屬下輕易生擒活捉。
至於適才燕公子那番話,顯然是往他自己臉上貼金了。
玉靈稍微偏了偏腦袋,眉宇輕皺,黑白分明的眼眸當中有著不屑的意味,然後扁了扁嘴,卻沒有開口。
陸瑜霜收劍入鞘,掃了那巨鯨一眼,看向清原,然後便一言不發。
周師姐也同樣沒有開口。
關乎巨鯨的事情,還是交由這位清原公子親自處理來得好,更何況,這位清原公子的本事,比起她們都要高得許多。
清原眉頭微皺,他此前感知放出,早已知曉內情,自然知道這位燕公子說的話是不可信的,因為巨鯨沒有惡意,更是傷勢沉重,奄奄一息,那大船將之擒拿時輕而易舉,自然談不上是費了多大的氣力才能擒拿下來。
但是退一步講,從這位燕公子自身的位置來看,也未必就真是有什麼歹意了。或許他真以為自己做了一樁善事,然後便想要在美人麵前邀功。
歎了聲,清原說道:“燕公子,這樁事情……”
話音才起,那位麵上含笑的燕公子便在空中一步邁了過來,顯然是把清原的話直接忽略了。
隻是這艘樓船還是有著抵禦尋常妖怪的些許布置,在周師姐運轉之下,稍微把這位燕公子的腳步攔了一攔,沒有讓他一步踏上樓船。
周師姐麵含薄怒,道:“燕公子這是何意?”
未經許可,擅自登船,何其無禮?
“這……”燕公子麵上有些慚愧之色,說道:“燕某以為救下了諸位,便已是朋友了,有意登船,看一看船上是否有什麼損傷,幾位是否身上也有傷勢,或許可以稍微幫上一把,盡力一些。未想……燕某還是唐突了。”
他聲音稍低,滿是歉意。
但見這位公子氣質不凡,腳踏雲霧,非同俗類,再是有著這般誠懇的歉然神色,正如先前初時開口一樣,隻怕不論是誰,都不會興起怪罪的意思。甚至是會因此,責怪自身過於不近人情,將救命恩人拒絕在外。
而放在尋常的女子眼前,隻這位燕公子如此風姿,興許便能輕獲女兒心了。
但可惜,這船上的人,終究不是尋常的女子。
哪怕是最為年幼的玉靈,都用一種古怪的目光,看著空中那位燕公子。
而這種目光,通常是用來看著傻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