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三知道指的是誰,略微低頭,道:“我把少爺引到後院,夫人也就到了後院……不過夫人一向聰慧,能猜出來的。”
薑柏鑒歎道:“這些事,不必刻意避開她的。”
謝三看了看薑柏鑒,片刻後,才道:“眼不見為淨……見到了,哪怕夫人再是大氣,再是心慧,終究也難免影響心情。”
頓了頓,謝三道:“你終究是她的丈夫。”
……
“先生覺得如何?”
離開薑府之後,葛瑜兒臉上神色稍微緩和了些,在薑府之中的表現,也有不少是強行裝出來的。
“依我推算,薑柏鑒所說,八成不假。”清原的聲音,從中傳來,道:“隻不過,他放你去西城門,找到那個門房,必定另外還有打算……我不知道他有何打算,但是從他先前時看來,似乎沒有惡意。”
葛瑜兒深吸口氣,不知如何應話。
她從很多市井傳言,以及葛老的口中,獲知許多了不少事情。
薑柏鑒曾受她爺爺葛相教導,雖無名分,實如師徒……但她父親葛盞,對於薑柏鑒這天水而來的降將,從來不喜,兩人互有不合,當初葛相在時,他二者還能勉強保持個神離貌和,後來葛相逝去,為了爭奪兵權,便撕破了顏麵,從此決裂。
她本以為薑柏鑒麵對葛氏後人,必定是斬盡殺絕。
但今日來看,談不上多麼和善,至少沒有什麼惡意。
“果真如先生所說,徑直來了薑府,便獲得了線索。”
葛瑜兒語帶敬佩,道:“先生真是神機妙算。”
“不過隻是幾分推算罷了。”清原聲音從錦袋中傳出,說道:“雖然不能盡數看透此人,但以往有過一番談話,大約能猜出幾分性情。你這一來,別的不說,至少可以肯定,他是否與當年之事有關……若真是有關,我也有把握護你離京,哪怕毀了這剪紙為馬的道術。”
葛瑜兒正要說話,忽然便察覺幾分異處,偏頭看去,有一道人影,一閃而逝。
“隻是薑柏鑒的人。”清原說道:“那隻是眼線而已,不必理會你不要耽擱了,快些去西城門那邊……先前你在酒樓鬧出一番動靜,如今隻怕不少人會盯著你,想要行事便要盡快,否則變數無窮,阻礙必多。”
葛瑜兒心中一凜,不敢耽擱,往西而去。
……
西城門。
當年那個門房,如今是個木匠。
早年得了一筆錢財,揮霍去了後,便窮困潦倒至今,也未娶妻生子,隻是獨身一人。
經過這些年後,當年的門房,已是蒼老枯槁,宛如七旬老者。
而在薑柏鑒所說的話中,他才隻是年過半百。
是什麼樣的原因,會讓一個人的精神麵貌變得這般頹喪落魄,比之於真正年齡,要老去二十歲?
“為什麼……”
“為什麼……”
“不該這樣的……”
他抬起頭來,眼前有一道光芒。
銀白,轉而灰暗。
劍光。
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