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中深處,亦有大危,此為異獸,其本領通玄,名為獓因。
一年之中,此獸有四月行走界內,有四月沉睡洞府,有四月因洞天福地大開,而外出行走,性喜食人,常銜人骨回返,而鋪就洞穴寢處。
因此獸凶厲,早在妖王境多年,本座心中甚喜,欲將之降服,作為守山神獸。
奈何此獸生於洞天之內,亦屬天生神魔之列,乃這方天地造化生成的精靈,天生有鎮守洞天之力。若失了此獸鎮守,除非有真人之輩,長久在此,穩住天地,否則,必使五行崩亂,此方洞天,不日必滅。
本座不能長久在此鎮守洞天,又不能任之外出食人,遂以秘法,煉成石碑,化作一方山脈,鎮住洞天外圍,將之囚困於界內,不得外出。
後來之人,不可損壞石碑。
如本領不足,不可踏足界內。
若本領能勝此獸者,更不可殺之。
……
清原目光沉凝,神情閃爍不定。
他未有想到,眼前的山景,實則不過隻是這石碑所凝成,隻為封鎖真正的洞天福地,也即是說,這僅僅是在外圍,他並未真正踏足洞天福地之中。
“這裏……”清原眉宇微皺。
這座洞天福地,顯然殘缺不全,五行缺憾,沒有平衡,才如同一處死地,所以未有尋常生靈誕生,而一般道行不足的生靈踏足此處,必死無疑。
就算是修道人,久居此處,也是不妥。
對於清原而言,他本身就是身具道意,五行兼備,可以任意轉化,這五行不均的局麵對他而言,倒不算大事。
可是這頭凶獸,此刻卻成了極大的阻礙。
“這座石碑上麵的痕跡,雖然是有法力所在,少了歲月消磨,看似新物,但若是除去法力的緣故,少說也有八百年光景,甚至千年以上。”
清原心道:“姑且就算是八百年歲月,在當年石碑造成時,上麵就有記載,此凶獸早入妖王境多年,非是尋常真人可比,那麼,就極可能已是堪比八重天的道行,哪怕是以最低道行而論,它未是八重天,但它既然早已是妖王境,那麼多年積累下來,也該是有如李八百一般,七重天巔峰的修為。”
“到了今日,再有八百年積累,隻怕最少也是八重天之境。”
“若是八百年前,它就是八重天,甚至,若是這八百年間,它修為進益不凡,那麼……此獸極可能有半仙之威。”
清原目光閃爍不定。
他未有想到,臨至此處,還有這般阻礙。
半仙之威,便是堪比人仙。
從眼下來看,這頭從洞天福地當中誕生的神魔凶獸,多半便是堪比道家的半仙之境。
至於八重天,還隻是清原最為保守的想法,而就算是如他所想,這頭凶獸也定是八重天巔峰。
“炎尊性情暴躁,因此誕生多年,也未成就八重天之境,但也隻因為它是在炎君指點下轉而修道,故而在這八重天之境,注重心性。”
“可萬千修行之法,卻未必都是修道。”
清原心中沉吟盤算,“這頭凶獸不知性情如何,不知是否適合道法,但應該不會是修道之輩。”
朝真山那位先輩此前因為要收服它為守山神獸,或許會傳它道法,但想來應是未有傳下的。
退一步講,就算傳了道法,倘如這頭凶獸自覺不能以道法踏足八重天,自然也就恢複了原本的修行之法……不論這修行之法是它與生俱來,還是自行摸索而來,比起精深道法,必定要顯得更為粗糙,簡單而又原始。
可是,再是粗淺的法門,至少會讓它繼續積累下來,變得更為強大,這就頗有類似於古之練氣士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