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危之山。
洞天福地。
古鏡當中,顯化出來的,正是趙徐所在。
“這廝早年便是這般嫉惡如仇,到了如今,果然……”
清原略微搖頭,稍有感慨。
對於類似的事情,以往他也曾經想過,趙徐如此性情,雖說有心行善,但也會波及無辜,無形間作下了惡事,到了如今,果然如他所想。
看到了這裏,他不禁想起了當初的何滬。
當時何滬要將他捉拿,就是因為清原未經官府,便親自出手,殺掉了賊匪。
這對於何滬這等將律法看得無比沉重的人物而言,就是“俠以武犯禁”的大惡。
“薑柏鑒和謝三,倒還會顧念情麵,顧念殺了趙徐所帶來的後果,但若是撞在了何滬手裏,不殺趙徐,隻怕死也不願罷休。”
清原這般低語,他對於何滬,並無好感,但是也並不覺得何滬是個惡類。
其實何滬此人,本意不壞,隻是他過於剛正,把律法和規矩,看得無比沉重,甚至也容不下情分,一絲不苟地執行律法條例,以至於到了執拗的地步。
在何滬眼裏,執掌生殺大權的,隻有官府,其他人便不能觸及刑罰這一方麵,否則,便是違了律法。
“何滬此人,似乎經過上次圍殺古見淵後,善後之事得當,已經受了提拔?”
清原心中道:“他若是身居高位,為國為民,倒也未必是壞事。”
想到這裏,他不禁想起了何清。
當時他自覺已入絕境,生恐害了何清,將她送走,如今也不知如何了?
“若有空閑,是該讓文先生的人,順勢去尋一尋她的蹤跡了。”
清原這般想著,他本身困守在洞天福地之內,隻能分神化念,散落天下,在這幾乎臨近落幕的封神大世當中,掙得幾分機會,便不容得他去分心,也不容得他懈怠,也就隻能借助世俗之力了。
“封神之事,臨近落幕,時日太緊迫了些。”
……
南梁。
文先生府上。
“先生病愈,真是天佑。”
梁太子感歎萬千,心中有種受得天助的感覺。
畢竟這文先生,是他手下最為器重的一位謀士,如同左膀右臂一般。
這些時日他總覺得將要斷去這一臂,心中總有幾分惶然,現下文先生不藥而愈,正是猶如天助一般。
他聽得文先生病愈,當時心中不知多麼震動,又是歡喜,又是吃驚,本想讓人召文先生到自己府上,好生看一看,略作慰問。但後來一想,如此誠意不足,才親自動身,前來探望,做足了往常禮賢下士的作風。
文先生麵含微笑,心中怎麼想的,或許也隻有清原知曉了。
“殿下客氣。”
文先生笑道:“能尋得治愈之法,還是托了殿下洪福所致,若非如此,文某何以有這等福緣?”
太子聽了,頗為受用,但還是稱讚了文先生幾聲,言明這是先生之福。
客套與場麵的話過去之後,便是正事了。
“這些時日,先生病重,我也心憂,許多事情堆積起來,著實教人頭疼。”
太子說道:“這些事情,往常還能請教先生,但先生病了,也就不敢叨擾。如今先生醒來,我便想與先生商談一番。”
文先生略微點頭。
隨後,二人商談了足足將近一個半時辰之久。
言談之間,皆是國事。
清原靜靜傾聽,盡管對於他這外人來說,這些事情也都略顯枯燥,但他依然盡數記下,興許其中一樁不起眼的事情,便極可能引動極大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