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
方圓二百裏,死寂無生。
無數道目光注視在這裏。
兩位仙家的爭鬥,在人間之中,已不可言驚天動地,而該是毀天滅地。
“炎君應當能勝罷?”
“炎君得道多年,積累深厚,隻怕距離真仙,也不會太過遙遠,想天殺真君成仙才有多久,哪能與炎君相提並論?”
“這也難說,天殺真君畢竟不是俗類。”
“能成仙道者,哪有庸碌俗類?”
“這倒也是……天殺真君,哪怕是仙家,也有心誅殺,分得一份功德,若不是對於炎君有著極大的信心,各方仙家,隻怕也已借相助之名,聯手圍攻了。”
“這是自然,老夫當年不過初成陰神,便曾麵見炎君,這位可是心高氣傲之輩,桀驁不馴,在穩操勝券的情形之下,誰敢奪他的機緣,說不得又是一場生死之爭了。各方仙家,互有了解,自然也不會輕易結怨,觸怒炎君。”
“這麼說來……”
幾位真人言談才到一半,便戛然而止。
隻見西山所在,陡然開了一扇無形的門戶,無窮的白色仙焱,湧現出來,熾熱難當,幾乎焚滅西山。
盡管相隔千裏,卻也教人感到萬分熾烈。
火焰!
白色的火焰!
仙火!真焱!
臨近西山的修道人,無不紛紛退去,心有駭然。
仙家出手,果真非同凡響。
若非是在洞天福地之內爭鬥,怕是都能把梁國這片大地都打成廢墟,這般想來,天殺真君也是早有所料,顧及世間生靈,才邀請炎君入內。
隻是可惜,炎君終究非同尋常。
眼見白色仙火,乃是炎君所為。
如此威能,無論是誰,都抵禦不得,即便是天殺真君,多半也該是焚滅了罷?
刹那之間,有些人歡喜,有些人惋惜,有些人歎息,有些人沉默,顯得萬分複雜。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無比凝實的氣息,令人敬仰崇敬的氣息,衝霄而上。
真仙!
“那是……炎君誅殺清原,從而得獲功德,更進一步?”
“也許,是罷?”
……
守正道門。
守正掌教奄奄一息。
那位仙家遙望南方,眸光冷淡。
若是換個仙人下界,他或許會去西山走上一趟,可惜來的是炎君,此人過於桀驁不馴,絕不容許他人插手自家鬥法,故而各方仙家,都是按捺不動。
“可惜了。”
他這般想著。
忽然之間,西山氣息外溢。
火焰升騰,仙火凜冽。
炎君一身本領盡展,讓這位仙家也難免為之震撼。
“清原要伏誅了罷?”守正掌教喘息著說了一句。
“大約是的。”這仙家應了一聲。
忽然之間,在西山之中,陡然掀起一股狂潮,氣息衝霄,直入九天。
那是散仙境界的氣息。
那是屬於真仙的氣息!
這守正道門的仙家,目光頓時緊縮。
他記得上次與炎君相見,對方距離真仙之境,還有一段距離。
炎君不曾下界,不曾沾染封神氣運,也難以借此突飛猛進,怎麼可能在此踏破真仙?
這位仙家萬分敏銳,刹那之間,心中想到了清原。
讓道祖都難以看清的變數,當真是這般輕易被炎君所殺麼?
還是說……
他沉默了下來。
守正掌教亦是察覺了什麼,眉眼低垂,心氣受挫,於頃刻之間,氣息愈發衰弱,如同風中殘燭,幾近泯滅。
這仙家回望一眼,抬起手來,終究沒有出手相助,隻是歎道:“雷神早夭,化作無數神雷,本門之中,還留存幾個,你先煉化一個罷”。
……
臨東白氏。
這位白氏祖遙望南方,神色冷漠至極。
隻在西山溢出仙火氣息時,他目光中的冷淡之色,才稍微舒緩一些。
然而下一刻,一股屬於真仙的氣息,掃滅了那白色仙火。
白氏祖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心緒刹那低沉。
“從微末時成長至今,屢屢遭遇殺劫,乃至於天地各方,盡要殺之,都未能得手,人間變數……真是怎麼也殺不死麼?”
白氏祖悵然歎了一聲。
“開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