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黎兮,‘黎’同‘離’,‘離兮,離兮’,終不會離去!”一個滿目蒼夷的老人溫柔的說道,手不住的拍打著黎兮的額頭,卻讓黎兮覺得溫暖又可親,他眼中藍色瞳孔失去了光澤,那是黎兮第一次看到他。
“這個世界有‘人’依靠著太陽活著,有‘人’靠著月光,日月無盡,生命不息!這是他們生存的法則!”老頭深邃的眼睛看著天空,說道
從黎兮有記憶開始,就發現自己與這個世界其他人的不同,直到後來他突然到了老人的麵前,一切都開始變得不一樣了,他再也不需要去品嚐人世間的人情冷暖,也是從那時起,他發現了這個風雲萬變的世界下隱藏的秘密,這真是個奇妙的世界!
對於這個“平靜”的世界下的秘密,黎兮並不是全部都清楚,他“活”在人世間的時間也不過百多年,多的是活了上千甚至上萬年的“人”。
他隻知道所有的“人”都遵循著“七約”,一旦違反就會受到嚴重的處罰,或從這個世界消失,或以另一種姿態活著,無論哪種,都不是任何一個“人”能承受的,
而他們自己,則自稱為“隱人”。
黎兮一直獨來獨往,活了百年,幫老頭幹著些跑腿的事情,他一直是一個很好的“默客”,隱藏於社會的繁華之下,苟且的享受著自己的安逸,任憑時光變遷,什麼也不管,什麼也不問,沒有愛的人,也沒有在乎的人,甚至沒有任何公開的身份,就這樣孤獨而安逸的過著自己的百年時光。
愛是負累,能讓人窒息的負累。黎兮一直這樣覺得,他已經老去了,哪怕還是十七、八歲少年的模樣,再失去愛人的能力的那一刻,他就已經老了,可生命總會開點玩笑,讓他返老還童。
黎兮很久才回到住所,那是一個明媚的夜晚,圓潤的月亮正透亮的掛在天頂,窗台上透過些許的月光,黎兮隻需要上弦和下弦日的月光,一百年裏,幾乎從來沒有仔細的觀察過為“食”的月亮,那一晚上突然來的興致驅使著他打開了那扇布滿了灰塵的窗戶。
窗戶被推開以後,一眼就看見了她,在對麵樓的樓頂上,鬆散著紮著頭發,垂下的發絲輕輕的在耳畔吹動,一條淺綠色素雅的裙子,在她俯下身的時候,微微有些及地,涼爽的夏夜仍舊使她出了些細汗,胸口的衣襟也跟著向下垂去,隱隱可見胸口雪白的皮膚。
她正在修理一株植物,整個樓頂都被種滿了各種的植物,她自在的遊走於整個樓頂,似將所有的植物都了然於心。
黎兮知道有一種“人”吮吸植物,心裏便突然有了盼望,甚至恍惚中看到了那女孩下樓的時候朝著自己的方向笑了一下,小巧而粉嫩的臉蛋上,一雙含情目,笑起來的時候格外好看,讓黎兮也有了看到初雪時的喜悅。直到看到樓下的燈亮起,聽到女孩清脆爽朗的聲音“爸!”,才將黎兮從幻夢中拉了回來。
整整三年,每次黎兮出去都飛快的趕回來,女孩家樓下開著一個花店,整棟房子都是他們一家人在居住,一棟古樸、斑駁的老房。
黎兮一直在默默的觀察著女孩,腦袋裏一直回想著那天晚上她衝著自己的笑容,是的真的存在過?還是僅僅是幻想?
女孩隻是普通的人類,而她的名字竟然就叫初雪!
夕陽無限好的一天,黎兮剛辦完事回來,這一次無論如何也要認識一下,心想著,便加快了腳步。
正當他準備過馬路的時候,一輛飛馳的車擋住了他的去路,等車過去以後,一個穿著白裙的女子出現在了對麵的花店門口,在她左側的衣裙裏有一點凸起。
單是看著她的背影,黎兮就有一種異樣的感覺,便沒有再挪動腳步,站在那裏看著店裏的情況。
白衣女子進去之後,便神情嚴肅的在花店裏看了起來,濃烈的花香讓她全然不覺腳底下石紋的細小波動,而這一切都被黎兮看在了眼裏。
他正在猶豫到底要不要進去時,一個白色的狐狸突然間出現在了花店門口,黎兮這才發現花店已經被施加了幻想,普通人看到的隻是一個平凡的花店,老板正高興的搬弄著花,準備停業,而在黎兮眼裏的卻是另外一幅駭人的景象。
白衣女子在地下石紋的包裹之中,那原本稀鬆平常的石頭此刻卻變成了條條的水紋將女子團團圍住,在女子的腳底下又生出了一朵朵蓮花狀的水紋,每生出一朵花,女子的一竅便不住的流著往外湧的黑血,花店老板早就嚇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