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自認為受了冤枉,她哭了一場後,抱住母親哽咽道:“我真的沒有害蘭雪那個賤人,我都好久沒去理會她了。 Ww W COM每次我叫她來訓話,趙碩總要跟我生氣。我知道定是那賤人在趙碩麵前挑撥離間,可趙碩就是信她不信我啊!母親總勸我別把一個賤妾放在心上,反正她肚子裏的孩子生下來也是庶孽,身份跟我的兒女沒辦法比。我便忍住氣不去尋她,由得她在自己的院子裏自生自滅。昨兒個,是趙碩為了趙陌與我爭吵,我一時氣不過,才去尋那賤人出口氣,不過就是罵她幾句罷了,哪裏就害她了?她忽然動,還嚇壞我了呢。想來她也隻是瓜熟蒂落,恰好在那時候生產而已。趙碩卻認定了是我害的她,我好冤枉!”
王大夫人抱著她哄了幾句,便轉頭望向霜兒、雪兒與杜媽媽三人:“你們,是不是就象姑娘的這樣?!”
杜媽媽有些遲疑,她這幾日身上不大好,其實一直告病歇息,並不曾到正院當差。對於王氏的事,她實在不清楚。若不是王大老爺夫妻都來了,她也不會支撐著過來。但真的,王氏對蘭雪的憎厭合府皆知,就算真的對她下了手,也沒什麼出奇。隻是王氏喊冤,她們這些陪嫁的下人自然不可能拆她的台。杜媽媽低下頭去,隻應了一聲“是”。
霜兒、雪兒兩人卻對視了一眼,都沒有話。
王大夫人見狀連忙喝問:“怎麼?難道此事別有內情?!”
王氏有些不敢置信地抬頭望向這兩個心腹大丫頭,隻當她們要拆自己的台。
霜兒與雪兒上前跪下了。霜兒道:“老爺、夫人容稟。夫人先前所,大體上都是實話。隻是奴婢們覺得,這裏頭未必就沒有內情了。昨日奴婢們陪著夫人前去蘭姨娘的院子,自進門就現蘭姨娘麵色慘白,滿頭大汗,行動也不大方便。隻是當時夫人與奴婢們都不曾起疑心,隻當她是孕婦行動笨拙些,又因為害怕提防夫人,才會露出異樣來。如今想想,不定當時蘭姨娘就已經有生產征兆了。可她沒有吭聲,反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她頓了一頓,悄悄偷看了王氏一眼,“夫人命她奉茶,又教導她規矩,她的臉色越難看,後來更是不慎把奉給夫人的茶給摔了。夫人一時惱怒,踢了她一腳……”
霜兒到這裏,就有些不下去了,雪兒便接著道:“夫人當時想必也是在氣頭上,踢得不輕,蘭姨娘便倒在地上慘叫不已,又流了血。屋裏屋外的丫頭亂成一團,我們也是嚇壞了。可是仔細想想,夫人隻不過是踢了蘭姨娘腳上一下,又能有多少力道?又不是踢她的肚子,怎會讓她疼得那樣?她多半是裝的,早就等著夫人那一腳了,正好趁勢誣陷夫人,大爺便又要與夫人離心了。”
王氏越聽越覺得是這麼一回事:“沒錯!我呢,她從前見了我,也沒象昨兒一樣,臉色慘白,滿頭大汗,活象老鼠見到了貓。我還以為她是怕了我,知道敬畏我這個正室了,沒想到她心中藏奸,早就設好了圈套,等著我往下跳呢!”她恨得直咬牙,“賤人!我這就去趙碩麵前告了她,給她一個好看!”
她起身就要往外走,卻聽得父親一聲厲喝:“站住!”她不解地回頭看向父親,見他仍舊是一臉鐵青,不由得露出茫然之色:“父親?”
王大老爺冷哼道:“你就這樣跑到趙碩麵前去,昨日全是他那個妾地陷害你?你沒有在她臨產之時跑去為難她,沒有踢她這個孕婦,沒有出那些看不起趙碩的話來?若你覺得你這麼,趙碩就會信,那就隻管去好了。橫豎我早就知道你有多愚蠢,本也沒指望你能成什麼事!”
王氏一臉愕然:“父親,您這是什麼意思?!”
王大夫人歎了口氣,把女兒拉了回來:“我的兒,你昨兒千錯萬錯,不該跑去蘭雪那裏見她,不該為難她一個將要臨產的孕婦,更不該踢出那一腳,更別你在趙碩誤會你的時候,還出那些傷人的話來。你做的事,人證物證俱在,蘭雪也確實是在你踢了她一腳之後忽然生產了。若這一切真的全是她的算計,你也隻能認了,誰叫你不如她心思深沉呢?你這會子就算到趙碩麵前,一切都是蘭雪的詭計,又有什麼用?他不會信的,反而會認定你在狡辯。他今日請了你父親與我過來,就是要讓我們逼你停止狡辯,向他低頭。若我們不攔著你,那可就真的沒法挽回了!”
“沒法挽回就沒法挽回!”王氏的眼淚又掉下來了,“我才不要受他的氣呢!他憑什麼?沒有我們王家,他算哪根蔥?!如今儲位還沒爭到手呢,他就想要翻臉不認人,做夢去吧!我們別理他,宗室裏又不是隻有他一個男人。咱們家大不了換人就是!如今不是那蜀王幼子最得宮中青睞麼?父親改而支持他得了,何必便宜了趙碩這個給臉不要臉的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