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錦春搖頭道:“怎麼可能呢?祖母和父親都更喜歡大姐,請先生來教大姐的時候,順便教一教我,也還罷了。專門為我請一個先生?他們可不會這麼想。到時候多半是讓我跟著嬤嬤們學針線就算了吧?”想想她其實也不是那麼喜歡琴棋書畫,不能學也沒什麼,就是會寂寞一點……
秦錦華抿了抿唇,拉著她的手道:“四妹妹,你別擔心。我……我去跟我母親,讓她把你留下來好了。你家裏長輩不是都不看重你,更關心大姐姐麼?那就讓你在我們家多留幾年,直到上完學為止吧?這又不費他們銀子,他們會答應的。”
秦錦春有些心動:“這樣可以麼?”真的,搬出去……她其實也不大舍得。她自是在這個宅子裏長大的。
秦含真在旁卻有些遲疑。二房真的會答應嗎?不過這是長房的事。如果秦錦華真能服母親姚氏,把秦錦春留下來做伴,那也是件令人喜聞樂見的事。雖二房有可能會借著秦錦春貼上來,但秦家三個房頭本來就是血緣至親,就算分了家,關係也不可能完全割裂。無論有沒有秦錦春在其中,二房該貼上來的時候,還是會貼上來的。
想到這裏,秦含真就對秦錦華道:“二姐姐要是真有這個意思,不妨先私下問一問二伯母?最好趕在正式分家之前,把這事兒定下來。”否則等到正式分家那日,二房可能會為了財產分割的問題,跟長房與三房大吵一架,連麵子都不顧了。到時候誰還顧得上秦錦春一個女孩兒的去留問題?
秦錦華鄭重點了點頭:“我一會兒回去,就跟母親。”
秦錦春驚喜又感動,她拉著秦含真與秦錦華的手道:“二姐姐,三姐姐,你們真好!我一輩子都不會忘了你們對我的好的!”
秦錦華笑著反握住她的手:“這些外道的話,就不必了。如今氣漸涼,怕是用不了多久,女紅課就要恢複了,到時候你可得多幫著我些。”
秦錦華笑著答應下來。
秦含真有些好奇地問:“女紅課?”她其實聽過姐妹們有女紅課,但好象自從她上學開始,就一直沒有接觸過這方麵的課程,還以為是聽錯了,又或是各個房頭私下開的灶呢。比如她從前就跟祖母牛氏與虎嬤嬤學過針線,如今偶爾也會受到祖母的指點。
秦錦華就解釋給她聽:“家裏女孩兒們上的學堂,一向都有女紅課的。隻是三妹妹來家裏沒多久,就是夏了。夏容易出汗,沾濕針線料子,繡出來的東西不好看。況且坐在屋裏一動不動地做針線,也太辛苦了。母親見我難受,便了話,家裏的女紅課,到了夏就停了,等過了七夕再恢複。不過今年七夕因遇著太後大壽,家裏忙得很,不過意思意思就算了,並不曾大辦。重開女紅課的事也沒人提起,才拖到這會子。但等這一波事情忙完,肯定是要重新開課的。”
秦含真恍然大悟,心裏暗暗為姚氏與長房眾位長輩疼孩子的勁頭感歎。不定秦錦華去向母親請求,在分家後留下秦錦春,還真有獲得允許的可能呢。
姐妹三人回到了明月塢,各自回了房間。秦含真放下書包,被夏青與青杏追著換了一身衣裳,便往清風館去了。她每都要過去陪祖父、祖母吃飯,這已經是慣例了。但因為今日與姐妹們聊時間長了,比平日稍微晚了一點,想著氣涼快,她沒有出汗,直接穿上學的這一身衣裳去清風館也沒關係,可惜兩位丫環並不讚同,堅持侯門千金就應該有侯門千金的排場。
秦含真到達清風館的時候,已經快要開飯了。她忙進門先去給祖父、祖母請安,卻沒看到秦柏的身影,倒是張媽媽正坐在牛氏腳邊的杌子上,兩人正神色嚴肅地談著話。
秦含真高興地跑了過去:“媽媽來了?我可等你好久了!”
張媽笑著起身行禮:“姐兒長高了不少,人也胖了,氣色更好。阿彌陀佛,這是老保佑呢!”
秦含真笑眯眯地,又去向牛氏行禮。牛氏擺擺手:“好啦,今兒你祖父進宮去了,還沒回來呢。他出門前也不知打人跟廣路了些什麼,廣路也一大早出門去了。梓哥兒仍舊是稀飯菜,讓他在自個兒屋裏用吧。今兒午飯就我們三個吃,不用等了。”
秦含真有些吃驚:“祖父到現在還沒回來?”
牛氏道:“皇上通常都會留飯的。”
秦含真見她神色淡淡的,好象不是很高興,不由得疑惑:“祖母這是怎麼了?好象在生誰的氣?”
牛氏哼了一聲,臉色陰沉沉的。
秦含真不解地看向張媽,莫非是張媽帶了什麼消息來?
張媽有些尷尬,猶豫了一下,才聲對她:“我拖到眼下才上京城來,是因為前頭的二奶奶……就是那個何氏,鬧得不象話,結果提前生產了,生了一位姑娘。孩子瘦弱得很,自落地就沒少生病,也不知道……太太知道後,就生了氣。”
秦含真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