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了兩句,姚氏又皺眉頭:“二房想要這對夫妻,到底是打著什麼主意?我怎麼覺得這裏頭有些古怪呢?近來二房行事,越發讓人看不明白了。忽然要搬出去,又將那房所謂的遠親接進府裏。我聽是親戚,還去問過,若真是親友,我們長房也不能怠慢了人家。可二太太就是不肯明是哪家親戚,問大嫂子,大嫂子也是支支唔唔的,第二就直接把人送出去了,聽是在城裏另賃了宅子安置。這般鬼鬼祟祟地,真是叫人看不慣!”
玉蘭笑道:“奶奶若不想把人給二房,拒了二太太就是。家都分過了,誰會平白無故問別人家要幾個下人呢?二太太可是連身價銀子都沒提。一次半次也就罷了,多來幾回,咱們長房哪裏還有人使喚?”
玉蓮也道:“奴婢再叫人去打聽吧?興許能打聽出什麼來。”
姚氏問她:“真能打聽到?”
玉蓮打了包票:“一定能的,奶奶不必擔心。那馬倌的媳婦是個嘴碎的,什麼機密事到了她嘴裏,都能傳得人盡皆知。隻需要花點錢,就能將他們的底細打聽得一清二楚!”
玉蓮真不愧是姚氏的心腹丫頭之一,她打了包票,就到做到了。不到兩日,她就帶回了答案:“二太太似乎是想要搭上惠和師太,讓師太幫她做一件事。那媳婦子並不清楚詳情,隻隱約聽她男人酒後提過,好象是要送什麼人進念慧庵裏去。”
姚氏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她要送什麼人進庵?為什麼要送?”
玉蓮搖了搖頭,這些她就真的打聽不到了,那馬倌的媳婦似乎也並不知情。
這時候,恰逢秦簡來了母親的屋子,想要跟她點事,聽到了幾句話,便來問:“出什麼事了?”
自從秦簡陪太子從金陵回到京城,在皇帝麵前得了臉,立了功,他在家中的地位就大不一樣了。姚氏雖然覺得兒子還,但遇事也願意問問他的看法,便把二房要人的事告訴了他。
秦簡皺起眉頭,想起了前日才收到的趙陌來信,道:“我自離了金陵,便不知道後頭發生的事。廣路寫信來與我了經過,隻是還有些地方寫得不夠明白,我便去信問他更多的細節。他手下的管事前兒從杭州送一批茶葉去大同,得了銀子後,又采買了幾樣東西送回京裏來,孝敬他父親。三房那邊得了一份,我這裏也有,裏頭還夾帶著廣路給我寫的信,上頭了些事……”
他頓了頓:“老家宗房的克用嬸娘,曾經提過她有個親侄女生得有幾分象皇後娘娘,若能送進宮裏去,定能得皇上的寵。克用嬸娘沒有門路,就搭上了二房的叔祖母。前些日子我聽聞二房來了客人,鬼鬼祟祟地避著人,就疑心是克用嬸娘的那個侄女來了。他們是黃家旁支,卻要違反黃家祖訓,怪不得要避著人呢,就是生怕叫人認出來了。”
姚氏瞪大了雙眼:“你什麼?!黃家……黃家要送女入宮?!”
秦簡哂道:“不過是克用嬸娘的一點私心罷了。黃家晉成叔也知道的,還想要插手,給那個叫黃憶秋的表姑一門親事,誰知黃家並不領情,隻一心聽克用嬸娘擺布了。他們家年後便私下上京,還是克用叔出的路費。三叔祖與晉成叔他們似乎都很是惱火,已經知會了京城黃家。三叔祖應該也有給父親寫信才是,難道母親沒聽父親提起?”
姚氏皺眉道:“先前金陵來信時,你父親曾經跟我提過一嘴,卻沒信裏詳細情形,想必他也沒放在心上?”黃家的旁支,再加上失了勢的宗房次媳,還有不成氣候的二房,能激起什麼水花來?哪裏想到,二房居然把主意打到了念慧庵頭上。
姚氏氣得麵上發黑:“這事兒絕對不能讓二房做成了!念慧庵是什麼地方?專門建了給皇後娘娘祈福的!居然膽敢在皇後娘娘的眼皮子底下獻美,二房真是發瘋了!他們把皇後娘娘當成了什麼?!”
姚氏立刻就命人去給衙門裏的秦仲海捎信,務必要盡快回家來,商議出一個章程,看要如何阻止二房的陰謀。秦簡卻悄悄溜出了父母所住的盛意居,往府門的方向走。
這麼重要的大事,他當然要跟太子殿下知會一聲了。二房也好,黃家旁支也好,他們有心謀算,總是叫人防不勝防的。但有些事,若是宮裏不肯答應,任憑外人如何操作,都是白搭……
多虧了好友趙陌提醒,不然他還猜不出二房要耍什麼把戲呢。為了秦家,為了承恩侯府,他這個繼承人是時候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