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推斷(1 / 2)

信使對趙陌道:“藍管事這個人,素來有個習慣,是不許外人不經他許可就進他屋子的。就連他屋裏的清掃差使,也都隻讓他從遼東帶來的一個聾啞婆子負責。他是府中大管事,沒人敢惹他生氣,因此別他住的屋子了,他那院兒平日都少有人去。他不在時,那聾啞婆子就守在院門口處,連經過的人都盯得死緊,更別是有人進去了。因此,若藍管事床下藏的毒是別人栽的贓,世子爺是斷不能信的。”

問題就在這裏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藍福生平日裏對自己的房間防範得如此嚴密,但也正因如此,他沒法辯解那毒不是自己藏的,那就隻能咬著牙承認了,再拿自己是為了忠於世子趙碩,一心為趙碩分憂為借口,替自己情。而趙碩也相信了。

趙陌回頭想想整件事,也同意信使的,藍福生被揭穿這件事,從頭到尾都透著詭異。

比如他為什麼要把王氏攆到莊子上的漿洗媳婦給調回來?不管那兩個媳婦子是為什麼被攆走的,她們是王氏從王家帶來的人。趙碩府裏再缺人手,藍福生也沒有資格越過主母王氏,去差使她的陪嫁奴仆,更沒有必要這麼做。就如同王氏所的,不過是兩個粗使的仆婦,上哪兒不能找?

再比如那個被指控對王氏的補湯下了毒的丫頭,一再聲稱湯被換了,原本的湯裏有不利孕婦的藥材,因此湯並不是給主母王氏燉的,定是王氏身邊的丫頭婆子借機為自己謀好處。若她的話是實情,那毒肯定就不是她下的,明知道湯不是給王氏喝的,還下了毒,又能對王氏造成什麼危害?王家所提的藍福生有意傷害趙碩子嗣的法,也就不攻自破了。可若沒有藍福生指使丫頭下毒這回事,那湯裏的毒又是哪裏來的?王家人又為什麼要指責藍福生呢?難道他們早知道藍福生就是給趙祁下毒、嫁禍王氏的罪魁禍首?

對於趙陌的這些疑問,信使也不清楚,但有一件事他是知道的:“那丫頭來也不是外人。她父親是世子爺年輕時候的書僮,母親也是世子爺從前身邊使喚的大丫頭,一家都是自己人。藍管事安排她進正院,是世子爺點了頭的,還囑咐過她,要時時留意夫人的起居飲食,看王家人是否有疏忽之處。她學過點藥理,也懂得燉湯,做這種事最合適不過。偏偏夫人又不許那內務府的嬤嬤與丫頭們進廚房,因此那丫頭才會悄悄兒地去。甄家與蔣家的人都覺得,這丫頭的話是真的,她不可能過後在世子爺麵前還謊。並沒有什麼藍管事指使她給夫人的補湯下毒的法,這是夫人與王家那邊故意陷害藍管事呢,估計是他們不知從哪裏知道藍管事嫁禍的事了,打算要報複一把。”

那麼問題就來了。如果這丫頭的話是真的,為何王氏的人要在正院廚房裏燉不利於孕婦的補湯?如果真是她身邊的丫頭婆子趁機為自己謀好處,也犯不著在這個時節、這個地點燉。要知道,王氏如今身懷有孕,正是對外防範最嚴的時候。同樣是在廚房,同樣是燉的補湯,萬一那不利孕婦的湯叫王氏誤飲了,可就是大禍了!那些丫頭婆子就算想謀好處,也犯不著冒此大險。如今因王氏有孕,在府中地位比先前高了不少,她的人若想讓大廚房做什麼飯菜湯水,大廚房的人是不可能拒絕的。那這不利孕婦的補湯,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趙陌問信使:“這丫頭如今何在?”

信使回答:“藍管事被攆,這丫頭也叫攆到京郊莊子上去了,離咱們莊子都不是很遠。公子若想問她什麼,的們可以去尋她。她出府時一直在喊冤,想必也不服氣得很。”

趙陌挑了挑眉頭:“雖然是被趕出府去了,但是……這罰得不算重吧?”藍福生這個管事都被攆到遼東去了呢!

信使道:“也是那丫頭走運。這事兒出來沒幾日,藍管事剛走,王家就有了麻煩。夫人忙著為娘家人奔走,進宮又產了,家裏亂成一片,連個主事的人都沒有,哪裏顧得上那丫頭?她父母也聰明,知道世子爺沒功夫理會他們,就四處送禮打點,好不容易讓女兒隻是被送到莊子上了事,不必挨板子,也不必賣發賣。莊子上的日子雖清苦些,她有父母家人照應,也不會受大罪。過個兩三年,事過境遷了,再另給她安排個差使,也就過去了。”

兩三年後,府中是什麼情形,誰都不知道。不定王氏已經徹底失勢,不定藍福生已回來了呢?

趙陌最後問信使一個問題:“如今府中中饋是誰來打理?蘭姨娘麼?”

信使搖頭:“藍管事走後,世子爺急召了邵管事回府打理庶務,內宅則叫蘭姨娘協理。但從幾前開始,世子爺就改了主意,三公子的身體總不見起色,讓蘭姨娘專心照顧三公子,內院庶務交給邵管事娘子代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