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 追蹤(1 / 2)

這條線索似乎還挺有價值。趙陌派出去的人,沒兩就找到了那名載過趙祁的車夫。

這車夫據是新入車行的人,原是通州人士,雖是農家出身,卻做了好幾年的閑人,倒是一手車技不錯,時不時駕著牛車出去碼頭上運貨,賺些花銷。他家中已經不剩什麼人了,父母雙亡,一個姐姐不知嫁給了什麼人,已多年不曾回過娘家,他又一把年紀了還未娶妻生子,一直是在通州碼頭附近與旁人合租一處院,過著單身漢的生活。直到年前不久,與他同住的幾個人進城去找車行自薦,他也同行,靠著一手好車技,成為了那家車行所雇的車夫之一。

那家頗有名氣的車行,背後也是有官宦人家做靠山的,專門在京城內部做買賣,素有自家的規矩,比如他們家的車夫都是統一著裝,又比如他們家的車子都是相同式樣的,連各個車夫應該在什麼地方候客拉生意,都有嚴格的劃分,如果搶了同事所負責的區域裏的客人,車行方麵是要罰錢的,嚴重的還會把車收回去,叫那車夫沒了謀生工具,每日卻還要照例向車行裏繳錢。這也是為了車行內部的和氣。一般他家的車夫都不敢違反這些規矩。

但載了趙祁的那名車夫卻有些不一樣,他入車行時,是帶著自家馬和車一塊兒來的,是雇工,地位又比那些純出勞力、隻能用車行車馬的車夫要高一些,連馬車都沒有經過統一的改造,隻是在車廂簷下掛上了有車行名字的燈籠罷了。他沒有固定的候客區域,不過本身有固定的客源,並不輕易與別人搶客,因此車行內部雖有些怨言,但矛盾並不嚴重。

他主要是在內城攬客,去的街道也固定,旁人不出他接送的長客都是什麼身份,但可以肯定,能住在那種地段的,絕不是升鬥民。更何況,這車夫明明日常板著一張冷臉,招呼也不殷勤多禮,長的模樣也尋常,每日接送的客人更是有限,但他每月的收入都很豐厚,打賞也多,交給車行的錢比旁人高出許多。車行的掌櫃們,也就對他的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趙陌告訴秦含真:“這人常去的地方,多有王公府第,或是達官貴人。按理,這等門第的人家,家中即使是下人出門,也是坐自家的馬車,很少會上外頭雇的,除非是上不了台麵的奴仆隨從,用不起府中的馬車。但那樣的人,又怎會長期雇一輛車,還打賞豐厚?況且這車夫既然有熟客,不接散客,那日祁哥兒被甄忠送出門去時,他又怎會湊得那麼巧,剛好出現不,還二話不就接下了祁哥兒這樁生意?別祁哥兒先前並沒有在外頭坐過雇的車了,就是我父親家中,下人出門也都是用自家的車,車壞了,也是往另一家車行叫車的。父親攆祁哥兒出門,原就不在乎他是否會出事,因此才會隨便找了輛車。”

秦含真想了想,覺得按照或電視劇裏的套路,這行為如此古怪的車夫,絕對有很大可能是位特工呀!是有固定客戶,所以不願意守車行的規矩,那他還跑來車行應什麼聘?他自己有車有馬,那車行能提供的,也就是一個名號,一個身份罷了。因為車行背後有官家背景,所以內城的官差一般不會為難他家車行的車夫。他想在什麼地區停留,就在什麼地區停留,想上什麼地方去,就上什麼地方去,有人問起,隻管是接送客人,又或是在接送客人的路上。至於他到底接送了什麼客人,是否賺到那麼多車資,誰又知道呢?沒看到他不跟同事爭客,而交給車行的錢又多,所以車行方麵也對他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嗎?

秦含真這麼跟趙陌分析了,趙陌沉吟了一會兒:“表妹這話有理,我也曾懷疑過的。但我派人去查他的出身背景,並沒有什麼古怪的地方,他也確實是通州土生土長的大昭平民。按理,他不可能會跟北戎人扯上什麼關係。”

秦含真哂道:“他是土生土長的大昭平民,跟他與北戎人扯上關係,有什麼矛盾的地方嗎?他也許是為了金錢利益出賣國家,也許是因為自己生活受挫就仇恨朝廷,也有可能隻是老實人,卻被北戎人騙了,利用了。反正他隻是一個車夫,如果腦子不太聰明,人也不多嘴多舌的話,他載著旁人在內城裏到處亂走,能做到的事情也是一樣的。現在比較重要的是,要從這名車夫身上查清楚,當初祁哥兒在半路上是否遇到了什麼可疑的人,對方又跟祁哥兒了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