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空有頭銜的裴國公府大姐不一樣,秦錦儀一直覺得自家若不是分了家,又運氣不好,絕對是本朝最顯赫的門第之一。她怎麼也是秦皇後的侄孫女兒,太子殿下的表侄女,裴茵一個落魄千金,居然對她如此無禮,實在是太過分了!眼下她目的還未達成,暫時忍了這口氣,等她嫁進裴家之後,絕對要好好教導一下這個姑,讓裴茵知道什麼叫規矩禮數才行!若是裴茵不聽話,將來也別想帶著嫁妝嫁到什麼好人家去了!裴家想要借秦家的勢,就必須要敬著她這個秦家嫡長孫女,秦錦儀可不覺得裴茵會是自己的對手!
就在秦錦儀與裴茵各自心懷鬼胎中,秦家一行人的馬車到達了與蔡家約定好的地點。這一片包含了溪流、草地、山坡與桃花林的廣闊空地,已經被雲陽侯府的人清了場,再無外人進入。蔡世子帶著弟弟蔡士玨與堂弟蔡十七、蔡十九守在入口的彩棚內,對坐吃茶,見秦家人到了,便笑著向秦簡唐涵等人迎了上來,寒暄一番。
秦含真等姐妹幾個下了車,就看到盧悅娘已經聞訊趕來,笑吟吟地接她們進了裏麵的場地。興許是因為秦含真已經打發人搶先一步給盧悅娘報過信的緣故,後者並沒有對裴茵的存在露出分毫驚訝的表情,反而客客氣氣地微笑著把人當成是一般的女客,迎了進去。
至於裴家兄弟,當然是跟秦簡、唐涵郎舅倆一塊兒,在彩棚裏跟蔡家兄弟幾個話聊了,難道還能擠到女眷堆裏去嗎?裴茵是一路往裏走,一路頻頻回頭,卻隻能看著哥哥被擋在外頭,一臉的不甘,卻無可奈何。
秦含真看到這樣的情況,就知道秦錦春安全了。就算裴茵跟進來了又怎樣?她的兄弟們不在,她再想搞陰謀詭計,也是白搭。
秦錦春也是鬆了口氣,便丟開秦錦儀與裴茵不管了,高高興興地拉著盧悅娘與秦錦華話,還不忘招呼秦含真一把。
秦錦儀慢悠悠地拉著裴茵走到草亭裏坐下喝茶,然後就不挪動了。她留意著周圍的環境,暗暗尋思著是否有動手的可能。可惜裴程被擋在了外頭……
她轉頭看向一臉煩躁的裴茵,覺得也許可以利用一下未來姑子。
秦含真與蔡元貞坐在一起話去了,蔡家二姐三姐則拉著秦錦容去玩,秦錦容要叫上秦含珠。秦含珠看了看秦含真,見她點頭,才高高興興地叫丫頭把自己帶來的風箏拿上,和秦錦容一塊兒跟蔡家姐妹們玩起來。
秦錦華與秦錦春一塊兒坐到了盧悅娘的身邊,後者的大丫頭守在附近,可保她們的談話不會有人湊近聽見。
簡單的開場白之後,盧悅娘便低聲起了婆家近日發生的一點兒變故:“我婆婆很喜歡四表妹,原想著上個月就要把你和十七弟的婚事定下來的,遲遲沒有下文,是因為我公公的身體有些不適,族裏又出了點事,需要我婆婆去安撫處置的緣故。這與四表妹沒關係,四表妹不必擔憂。我婆婆並沒有改變主意,隻等族裏事情完了,就能騰出手來忙活十七弟的婚事了。”
秦錦春聽得臉紅,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去:“我……我其實不是著急……”若不是裴家逼人太甚,父親秦伯複和二嬸娘姚氏又利欲熏心,她其實是有耐心等上幾個月的。如今真的是沒了法子,她才不得不厚著臉皮,請堂姐們為她向盧表姐試探。
她聲:“不知蔡家族裏出了什麼事?我其實不該心急的對不對?”
盧悅娘笑著拍了拍她的手背:“這有什麼?你心急,明你是有心人,總比沒心要強得多了。我們十七弟也是個有心人呢,這大半個月裏,其實已經私下尋我們世子爺問過兩三回提親的事兒了。”
秦錦春的臉更紅了,但眼角眉梢中都是歡喜。她就知道,他對她並不是沒有心的。
秦錦華便問盧悅娘:“不知蔡家族裏到底出了什麼事?有沒有我們家能幫得上忙的地方?”
盧悅娘笑著:“已經完事兒了,就是個不長眼的東西,以為我們雲陽侯府是顆軟杮子,想來踩我們的臉,結果踩到硬茬子了。我公公生了一場氣,卻也認清了一些人的嘴臉。如今他已經消了氣,隻是憐惜族裏無辜受害的晚輩。我婆婆正要打發管家去接人呢,我還幫著收拾了院子,安排侍候的人手。過些時候我們姐妹要再相聚,不定還能介紹給你們認識。”
這含含糊糊的,的是什麼人麼?
秦錦華聽得糊裏糊塗的,正想再問,忽然聽得草亭方向傳來一聲驚叫。眾人忙轉頭看過去,卻見到秦錦儀一臉慌張地扶著裴茵,尖聲叫喚:“不好了!裴大姑娘暈過去了!你們快來看看是怎麼回事呀!”著還吩咐身邊的丫頭,“快去把裴家大公子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