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含真心中了然,隻是她不明白,這種事為什麼要托趙陌去辦?敏順郡主是太子的親閨女,而且還是目前唯一在世的孩子。這種正當的請求,她隻要跟太子一聲,不就能辦成了嗎?讓趙陌去轉述,也未免太過舍近求遠了吧?
秦含真這麼問了,敏順郡主便有些心情低落地道:“父親這陣子雖然每都來瞧我,但總是匆匆就走了……我連跟他正經幾句話的功夫都沒有。我擔心……父親心裏埋怨母妃,便也嫌棄我了……”
秦含真頓時道:“這怎麼可能呢?太子殿下對郡主一向寵愛,怎麼會嫌棄你呢?這一定是誤會!”
敏順郡主抿了抿唇,低著頭不話。
秦含真便道:“郡主若是心存疑惑,不妨開門見山地問一問太子殿下?你方才不是,太子殿下每都會來看你嗎?隻是一句話而已,隻要郡主開口問,太子殿下不可能聽都不願意聽就走人的。你與太子殿下乃是父女至親,又一向關係親近,遇事千萬不要將疑問藏在心裏,自個兒亂猜。萬一這隻是一場誤會,郡主又不去問個明白,豈不是冤枉了太子殿下?這種事,太子殿下興許也不知道,可要是損及郡主與太子殿下的父女之情,那就不好了。”
“是麼?”敏順郡主心中微微一動,想到自己已經失去了母親,倘若跟父親也生份了,日後又該怎麼辦?太後對她雖好,到底沒有血緣。皇帝也很疼她,可皇祖父心裏裝著大昭江山呢,又有多少時間能想到她這個孫女兒?到頭來,她真正能倚仗的,還是父親。而父親明年就要登基了,到時候定會立後。有了新皇後,她這個元配嫡長女的處境就要尷尬了。不管是為了自己心中的委屈,還是為了將來的日子,她都確實需要與父親談一談。
敏順郡主暗暗做了決定,她衝秦含真笑了笑,這回就不再僅僅是扯嘴角了:“多謝嫂子提醒。我會找時間跟父親談一談的。”
秦含真笑道:“這就好了。我看太子殿下興許隻是政務太忙了而已。方才進東宮之前,我還看到雲陽侯與幾位元帥、將軍匆匆趕到書房去見太子殿下呢,不知是不是遼東軍情又有了變化。如今皇上已經把朝中政務幾乎全都轉交到太子殿下手中了,太子殿下比從前更加忙碌,有時候難免會有所疏忽。”
敏順郡主的臉色又好看了些:“嫂子得有理。不定真是這樣呢。那我真不該鬧別扭,讓長輩們擔心的。”
秦含真見狀,心裏又安定了些,便又打鐵趁勢地了好些讓敏順郡主多保重身體的話。敏順郡主也答應了:“嫂子放心,我定是要好好養身體的。否則,母妃出殯那日,我都無法出席,豈不是太不孝了?”
可是……太子妃隻在宮中停靈七,眼下離她出殯,也沒剩幾日了呀?
秦含真有些擔心地看了看敏順郡主,覺得自己再勸,可能意義也不是很大了。這姑娘挺固執的。有些事旁人能勸,有些事,卻隻能靠她自己想通才行。
秦含真在東宮待了個把時辰,便離開了。這時雪剛剛停了,路比方才過來時更難走。秦含真卻還得再回到坤寧宮那邊的靈堂上,再跪一會子靈,總要等時辰到了,才好出宮去。唉,這麼半折騰下來,她吃的那點點心又消化沒了,身上又冷又餓,隻得在路上尋了個地方,匆匆塞了兩塊點心墊一墊。
等到她終於可以出宮回郡王府時,身上早已冷得骨頭都快僵了。幸好郡王府裏的廚子還算機靈,迅速送了熱湯麵上來。秦含真吃了大半碗下去,才覺得身上緩了過來。
接下來便是洗澡與正式的晚餐。吃飽喝足後,秦含真還不能休息呢。她隻帶了幾個人,匆匆走過街橋去了別院,又從後門回了永嘉侯府。今日牛氏與馮氏都去了宮裏跪靈的,牛氏回來得早就罷了,馮氏是快黑才離開的,也不知道兩人有沒有凍壞了。
幸而兩位長輩都安然無事。牛氏還道:“皇上恩典,是氣不好,明日隻怕還有風雪,賞了我們幾個老太太恩典,讓我們明後日都不必進宮呢。估計到時候,我們隻需要在太子妃出殯的時候去露個臉就行了。太子妃也是可憐,沒等到太子殿下登基不,連喪事也撞上這樣的氣,遼東還在打仗,喪禮隻能從簡,怪冷清的。”
秦含真輕咳一聲,轉而道:“我今日瞧見雲陽侯與幾位將軍匆匆進了東宮,也不知道遼東是不是來了新消息。祖父今日也在宮裏,不知道可聽了什麼?”
秦柏還真聽了什麼:“好象是遼東戰事有了變化。北戎人加大兵力南侵,遼東邊鎮沿線好幾處都跟北戎人打了起來。”
秦含真頓時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