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章 鑽營(1 / 2)

秦含真拿不準姚氏問這個話,到底是純粹八卦,還是真想要打聽些什麼。

姚氏隻有秦錦華一個女兒,如今早就嫁了人,生活幸福。秦家長房也好,二房、三房也好,除了秦含珠年紀最,還不到談婚論嫁的年紀以外,其他的全都不是嫁了人便是有了婚約,不可能跟宮裏立新後的事扯上什麼關係。再,秦家第三代的孩子,基本都跟太子有血緣關係,是正經的晚輩子侄。從倫理上來,不可能有哪個秦家女會嫁給表叔做續弦的。

所以,姚氏問這個問題,絕對不會是為了自家人問的。但姚氏還有娘家,還有外祖家,外祖王家還有王嬪這麼一位後宮大人物在。姚家雖然一直以來,不算太熱衷於鑽營,但也不是沒有野心的人家。所以,姚氏是為了誰問的呢?

秦含真慢條斯理地微笑道:“怎麼連二伯娘也問起這個事兒來?不瞞您,自打太子妃娘娘病重,就一直有人在鑽這個念頭了,好象生怕太子妃娘娘死得太慢似的。敏順郡主就不止一回在我麵前抱怨,心裏記恨呢。後來太子妃娘娘歿了,想打聽這種事兒的人就更多了。您瞧我如今連門都少出,除了進宮,也就是悄悄兒回娘家見見親人,連外頭大門都不走的。我怕什麼?不就是擔被人纏上問這兒問那兒的嗎?如今太子妃娘娘沒了才個把月,太子殿下心情還未回複呢,就算新年元日登基,也不是立刻就要封後,不定還能拖上一年半載的。外頭的人急得什麼?叫宮裏的貴人們看在眼裏,心裏難道就不生氣?”

秦含真如今也漸漸曆練出來了。她也不知道這是不是進宮進得多了,在宗室皇親貴婦圈子裏見識久了,便也學會了許多套路?反正哪,這番連消帶打的話,她腦子稍稍一轉就出來了。若換了是從前,絕對沒這麼自然而然!

可見,環境確實是會促使人進步的。

姚氏並不知道秦含真在心裏感歎著什麼,她也不是蠢人,稍稍一想,便聽明白了秦含真的話外之意。她笑了笑,並不是很在乎:“宮裏貴人們的想法,我們這些走得近的人家,也不是不能理解。可是,三侄女兒你成隻想著躲,可不是聰明的做法。躲有什麼用?人家想打聽的,還是會有法子找上你。找不到你,不會托到你的親友麵前去,輾轉找到你頭上麼?如此,反而會給親友家添了麻煩。萬一得罪了人,就更是得不償失了。反正你是常往宮裏去的,不管有的沒的,先拿你知道的一些瑣事,堵了那些人的嘴,讓他們自個兒想去。這又不犯什麼忌諱,還能給自己省了麻煩,不定還能添些人脈,何樂而不為呢?”

秦含真笑笑:“禁中之事,我一個外命婦,如何敢隨便泄露?”

這麼一個大帽子蓋下來,饒是姚氏再巧舌如簧,也不好再勸了。承恩侯府亦是皇親,還曾經風光過三十年,規矩禮數都是懂的。如今承恩侯府聖眷不再,姚氏有些事也不敢做得太過火。欺負秦含真年輕臉嫩又是晚輩沒關係,真犯了忌諱,萬一讓宮裏知道,她就得吃不了兜著走了。

姚氏幹笑道:“得也是。這禁中之事,比別家的瑣事不同。萬一真的犯了忌諱,損了聖眷,可就得不償失了。三侄女兒年輕,不想惹事,也是人之常情。”

她喝了口茶,定了定神,繼續笑道:“其實不瞞你,二伯娘也不想招惹這樣的事。奈何人在世上,總有三親五戚的,好歹求到你頭上,你難道還真能板著臉把人趕走不成?總不能為了幾句閑話,便真的翻臉不認人了吧?我也是沒法子,才想著三侄女兒是宮中的常客,試著來打聽打聽。若是能打聽到些什麼,哪怕是一點兒用都沒有的閑話,我也能就交差了。”

秦含真瞥了她一眼,嘴角含笑:“難不成是姚家有意競逐皇後之位?真看不出來,姚家的姑娘還有這等雄心壯誌?”

姚氏幹笑著道:“她們哪裏是那塊料?隻是後宮也不光是隻有一位皇後而已。太子殿下如今後院空虛,膝下又隻有一位郡主,陳良媛腹中的也不知是男是女,等新君繼位了,還是要廣充後宮,延綿子嗣為佳。就算不能做到三宮六院,總也要有幾位娘娘來充充場麵,才算是九五之尊的排場。當今聖上身體也不是很康健,尚有幾位宮妃呢。太子殿下更年輕,又無子嗣,選秀之事,遲早是要辦的。姚家女兒不敢肖想鳳位,但若是有望能侍奉君前,也就是她們的福氣了。”

秦含真淡淡地道:“我是真不知道。但太子殿下後嗣不豐,早就是眾所周知的了。今年東宮添人,也不過是添了兩位良媛而已,其中一位還是太子妃娘娘硬封的。可見,新君登基之後,也不見得會廣充後宮。到時候會怎麼選人,估計還是太後娘娘與今上做主吧?太子殿下自個兒約摸不會太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