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陌忙笑著哄秦含真道:“我還能由得他這般放肆麼?放心,他不敢行無禮之事的,隻不過是日常辦事時,能接觸到我們院裏的丫頭,試著幾句話,相處相處罷了。再多的就沒有了。若不信,你隻管問守門的婆子去,看阿貴是否曾經做過不守規矩的事?”
秦含真這才罷了,隻是忍不住再囉嗦兩句:“你應該提前告訴我的!”
趙陌幹笑著賠了不是。其實他原本確實是想要告訴秦含真的,隻是那有事要忙,回頭就給忘了,如今才想起,卻已經來不及。不過無妨,這事兒無傷大雅。不事先告訴妻子,正院裏侍候的丫頭事先也不知情,不定還能少些麻煩呢。阿貴雖然毀了容,卻確實是手裏有實權的大管事。萬一有哪個丫頭為人虛榮,欲借機主動攀附,其實並無真心。阿貴一時不提防,娶錯了人,豈不是連累了他的終身?象現在這樣,所有丫頭都以平常心看待阿貴,阿貴才能真正有機會找到合適自己的女子。
秦含真也不是真生氣,叫趙陌哄了幾句,也就平靜下來了。她盯著趙陌吃了點東西做宵夜,早早催著他歇下。等第二早上她醒來時,趙陌卻已經梳洗完了,也換上了吉服,預備要進宮。他坐在床邊輕輕按住秦含真的肩膀:“昨兒睡得晚了,你多睡一會子吧。午飯不用等我,我應該是要在宮裏用膳的。”
秦含真撐起身體探頭看了看窗外:“今日好象是個陰,你記得叫人帶傘和鬥篷,以防萬一。出門前要記得先吃過早飯再走,不許空著肚子進宮去!”
趙陌笑著答應了,將她按回了被窩裏,道:“我這就去吃早飯,順道還能見阿貴一麵,看看他到底選中了哪個丫頭呢。”
秦含真道:“要是問到了名字,記得打發人給我送個信兒來。我也好去問那丫頭願不願意。”
趙陌應了,心替她把被角掖好,便轉身離去。秦含真睡了個回籠覺,起來時色已經大亮了。她起床梳洗,吃早飯的時候,豐兒拿了個信封進來:“這是外院遞進來的,是王爺出門前給王妃寫的條子,事先已經好了的。”
秦含真一聽就明白了:“拿來給我看看。”她放下碗筷,接過信封打開,拿出了裏頭的短箋,上頭草草寫著“蓮實”兩個字,不由得驚訝。但仔細想了想,又覺得這個答案很合理。
阿貴想要一個老實又忠誠的妻子人選,蓮實正好是這樣的人,又是她陪嫁的大丫頭,無論是身份還是忠誠程度,都是十分合適的。再想到昨日秦含真從承恩侯府回來時,問起府中事,蓮實向她稟報阿貴到了府中,那表情就有些異樣,不定兩人私下亦有往來。
秦含真沉吟片刻,便把條子重新塞回信封中,繼續吃早飯。吃完了,便吩咐豐兒:“你讓蓮實來一趟。”
豐兒方才掃了條子一眼,心裏還在疑惑是怎麼回事,聞言便應聲去了,不一會兒,就將蓮實帶了進來。
秦含真隻留蓮實在屋裏,其他人都叫了出去。這動靜不免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蓮蕊遠遠看見了,想要打聽,但問得方才在屋裏的人隻有豐兒,自然也隻有豐兒最有可能知情。她心裏別扭,便催著蓮葉替自己去問。
蓮葉白了她一眼,但還是幫了她這個忙,去問豐兒了。豐兒又怎會實話?更何況她本來就不知情:“我也不知道呢。王妃吩咐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了。”
蓮葉看得出來豐兒的是實話,也不再多問,回頭告訴了蓮蕊。蓮蕊卻半信半疑:“王妃的事,哪一件是她不知道的?不過是故意瞞著我們,好顯擺自個兒受重用罷了。”蓮葉瞪她一眼:“少胡,豐兒不是這樣的人。她有什麼必要衝我們顯擺自己?她不顯擺,也是最受重用的那一個。你少在這裏酸了!”
蓮蕊被噎住了,卻是無言以對。
秦含真召蓮實單獨話的時間並不長,不一會兒,就把一、二等的大丫頭與有體麵的婆子都叫了進去,高高興興地向大家宣布:“阿貴向王爺與我求娶蓮實,蓮實也答應了。等我除了服,便請人替他們挑個良辰吉日,做主替他們二人定親。這是我們王府的喜事,大家都向蓮實道賀吧。她可是你們當中最早出嫁的那一個,又一向與大家交好,回頭可別忘了給她添妝呀。”著還賞了蓮實一副豐厚的嫁妝,又賞了她一整套銀頭麵,十匹粗絹,十匹鬆江布。
眾人都吃驚不已,豐兒是第一個向蓮實道賀的,隨即百巧、蓮葉、蓮衣、甘露、雨前她們也紛紛向蓮實賀喜。蓮蕊因為吃驚太過,落在了後頭。看到蓮實一臉嬌羞地接受著眾人的祝福,她半都沒有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