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雲抓了雲夏的手道:“我知道自己得了什麼病,你想知道回家我告訴你,我們回家。”
這病可古怪著呢,老頭子們不為人像他這樣的小孩子能知道,正要向雲夏借一步說話,子雲大喊道:“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子雲的反常雲夏看在眼裏,當即越過老人,將子雲抱了起來,對幫忙的老人們笑道:“多謝各位爺爺的幫忙,那我們就先走了。”
司巫們想說什麼,卻隻能眼睜睜看著雲夏快步推開人群走了出去。
路上,子雲說他不想讓太多人知道,所以雲夏讓漢子不要跟來,帶著子雲進了屋,把門給鎖上了。
子雲臉上早已是淚水了,他手捂著眼,默默流淚,默默說道:“我得了石化病,顧名思義,是慢慢會變成石頭的一種怪病,當然,石頭隻是形容詞,實際隻是四肢慢慢僵硬,變的跟石頭一樣的硬。”
“那會怎樣?之後呢?”雲夏蹙著眉頭急問。
“死……”
“怎麼會,怎麼會得這種病!有沒有辦法醫治的?剛那些老頭子的那個瓶子……”雲夏一刻都坐不住的樣子,想到那個瓶子,雲夏有股回去搶瓶子的衝動。
子雲抹了把淚,放下了手,搖頭:“沒用的,龍枝香隻能暫緩石化病的石化,解得了一時僵硬,越往後效果越差,石化病是種無解的病。”
對這世界,雲夏可以說是絕望了,稀奇古怪的事一個個冒出來也就算了,這一個個怪病,太多都是無解,就太讓崩潰了。
子雲繼續說道:“我想大概是我往返兩個世界太多次了,才得了這種病,與其說是染上,其實就是我的身體發生了異變。”
“別的我都不怨,我就怨上蒼為何給了我希望,又這麼快給了我絕望,我以為上天讓我大難不死,是為了讓我手刃仇敵,明明都已經讓我回來了,卻讓我的身體成了這幅模樣,我沒有時間了,這具身體也無力讓我報仇,我實在不甘心!”
直麵死亡子雲並不怕,他早已死過一次,在敵人的追殺下,如果不是碰巧到達了雲夏的世界,以他的傷勢,哪怕沒有死於敵人之手,他也活不長久,如果不是雲夏那邊的醫療出乎意料的發達,他早就是一具屍骨。
他並不奢求什麼,哪怕不能報仇,最起碼他想死個明白,為何要殺他,為何容不下他,為何要背叛他。
可現在連讓他回臨江國的時間都沒有了,該死的還是這幅容貌,誰還能認識他?
子雲的這些話終於戳破了那層薄薄的紙,子雲和雲夏都知道的,雲夏沒問起,子雲沒承認,他們都當他們是一路的人,是來自同個世界的人。
他們是從同個世界來沒錯,但是子雲在此之前卻是這邊的人,他不過是回到了原來屬於他的世界,而雲夏呢,她完全是個外來者。
雲夏一直都知道,最初遇見子雲時,他所言,他所想回去的地方,他所描述的家都和這裏一樣,隻是後來他改變了說辭,說他什麼都不記得了,說他可能把夢境搞錯了,他很努力地想要融入她的世界。
那時雲夏當真了,她真以為他摔壞了腦袋,腦積水了,直到見識過這個世界,誰還能懷疑他口中的那些所謂夢話。
但是明知道,雲夏卻沒有問子雲他的事,子雲也是沒有提起,假裝著和雲夏一條船上的人。
瞅了眼沉默不語的雲夏,子雲道:“對不起,現在才告訴你這些。”
“你不用道歉,是我太窩囊了,不願麵對現實,你早就說過的,是我當時沒有相信。”
“對不起……”
雲夏拿出手帕替子雲擦了把眼淚,“鼻涕流出來了,自己擦。”
雲夏說過捏鼻子根本弄不幹淨鼻涕,別想裝斯文,很像斯文敗類,所以子雲用力擤了鼻涕,把鼻子都捏紅了。
“抱歉,一時無法接受失態了。”
子雲冷靜下來了,雲夏也冷靜下來了,說起石化病,她想起了這種病,“提取龍枝香的龍枝葉能緩解石化,雖然不能治好,但最起碼能延長壽命兩三年,如果兩三年的時間還不夠,我會幫你報仇,能告訴我你的事嗎?”
子雲差點忘了雲夏對這世界並不是一概不知,說道:“想要龍枝葉就必須找到龍枝樹,現知道的隻有黎國皇宮有龍枝樹,龍枝葉珍貴,想拿到談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