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名叫崔楠仲,是這家醫館的少東家,崔家的產業也不僅僅是這家醫館。在西城,崔家醫館分店就有三家。另外,崔家經營著藥材的種植,西城一帶的藥農大部分依附於崔家門下。
從藥材的種植,到成品藥材的販賣,這才是崔家的根本,醫館隻是順帶的產業。
所以崔楠仲妥妥的是個金主,西城沒幾家比他家有錢了,要找買主,崔楠仲是很好的對象。
一來年輕,倘若跟了他,以後運氣好被收入房中,那以後就是錦衣玉食了;二來,以雲夏現在的年紀還不到收入房中的時候,崔楠仲如果有心培養,那她以後的日子也是舒適的。
再不濟當了丫鬟,最起碼能吃飽穿暖,崔家對待下人還是不錯的。
總之,看熱鬧的人都覺得,崔楠仲買下雲夏是最好的結果。
為此,有人就慫恿雲夏跟了崔楠仲,道道崔家的好,道道崔家的財力。聽著這些,雲夏卻無動於衷,老神在在地靜等著,什麼都沒說。
“一句話都不說,想怎樣?等買主自動找上門嗎?這裏能買下你的,隻有我,從容不會和我搶,別人知道我有意,也不會和我爭,別白費功夫了。”
崔楠仲同樣老神在在。
“我要知道哥哥的病情值不值得我出賣自己。”雲夏老實交代了她的用意。
普通的病好說,賣了一頭熊,林大夫那裏還有些錢,可以拿來用用。如果病重的需要貴重藥材,萬不得已,雲夏才會做到這步。
崔楠仲笑了。
“到了哪種程度才值的你出賣自己呢?你身無分文吧,這病看了,就得要診費,想治病,就得買藥,又得要錢。無論如何你得留下什麼作為抵押,你身上有值錢的東西嗎?看你的樣子也不像有,無論你的那位哥哥情況如何,今日你就得留下了,可沒有值不值得一說。”
“另外,這店是我家的,不管你賣給我,還是抵賬給店裏,你都是我的。”
他不說,旁人就已經告訴雲夏這店是崔家的,隻是那又如何,她是沒錢,但權博有,賣熊的錢嚴格來說全是權博的。
雲夏抿緊了唇,沒出聲。
雲夏想等雲知卿的診斷結果出來,崔楠仲跟步從容今日無事,步從容可以靜等著,崔楠仲可以陪著她玩。
逗逗她,調侃下,等待的時間裏崔楠仲倒是不無聊。
而今難民充斥著西城的周圍,崔楠仲就以為雲夏和雲知卿是難民,他收下雲夏,其實是出於善心,雲夏不這麼認為就是了。
不過,沒等到大夫出來,醫館先迎來了一個重患。
仆人風風火火地衝進醫館,叫道:“快請崔大夫出來,我家老爺昏倒了。”
尾隨仆人進來的,是個背著一位中年人的壯漢。
背上的那個中年人,脖子奇粗,麵色極為的蒼白,壯漢背著中年人進店內,閃過雲夏身邊的時候,雲夏嗅到了中年人身上飄出的異味。
當即,雲夏跟上了這行人。
雲夏跑得太快,前台的夥計還來不及阻住,雲夏就跑進去了。
“我家老爺今早的氣色還不錯,想著出來透透氣,誰知走在路上突然就暈倒,情況就成這樣了。”
店內後堂,仆人正在向大夫細說著事情的經過,後堂的夥計見雲夏也進來了,剛想出聲趕人,後進來的崔楠仲說:“讓她在一邊看著吧。”
寬敞的後堂設了很多的病床,幾位大夫和夥計忙碌著,病人很多。
雲知卿就躺在那裏,已經不省人事,任由一個年輕的大夫檢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