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在刀劍相向,你們還要不要臉麵了?”
天刑真人怒不可遏,現在這個年代,明眼人都能看到那陣陣的風雨飄搖,說句不好聽的,山河巨變一至,這青雲宗難保什麼時候說散就散了,身為青雲宗的真傳弟子竟然在真傳大殿中打了起來,要不是他來得及時,甚至都要出人命了。
“我真為你們感到羞恥,青雲宗要真靠你們來支撐,不用南州人打過來,你們就能先把青雲宗拆了毀了。”
天刑真人怒氣上頭,不管是蘇夜還是林長河,誰的麵子都沒有留,一樣的語氣嚴厲。
蘇夜倒是沒說什麼,他既然敢出手,那就做好了天刑真人或者皇甫長天會發火的心理準備,一切都在預料之中。
林長河就不一樣了,差點死在蘇夜劍下,麵子稀裏嘩啦的掉得一點不剩,心裏本來就怒恨衝天了,再讓天刑真人這樣一通不分誰與誰罵上一頓,頓時滿腹委屈。
“天刑真人,這都怪蘇夜,都是蘇夜這個混蛋對季長老拔劍想向,我看不過去一時不岔才出聲,可蘇夜這混蛋一言不發直接對我出手,竟然想要殺我,不信你問問季長老,問問別人…”
林長河目光掃向周圍,像是希望在場的人都出來指證,討伐一下蘇夜,眾口鑠金就不相信在天刑真人麵前蘇夜還能繼續那麼囂狂。
然而很快,林長河就發現自己錯了,錯得太離譜了。
這四周的人要麼抬頭看天,要麼低頭看地,要麼被他的目光掃過裝作不知,就是沒有人站出來說是蘇夜挑事,甚至就連季連成都低著腦袋縮到了人群後邊去了。
林長河驚呆了。
直到這時候他才知道自己被坑了,這裏每一個人都知道蘇夜不能惹,也都知道他要向蘇夜出手,卻沒有一個人願意提醒他招惹蘇夜的後果。
一時間羞辱慚愧憤怒種種情緒湧上心頭,五味陳雜。
這一驚也讓他瞬間清醒了過來,隨即他便做了一件讓所有的人都無比吃驚的事。
他走到天刑真人麵前,低頭道:“天刑真人,弟子錯了,弟子不該一時衝動壞了同宗師兄弟的和諧。”
天刑真人驚訝地看了一眼,也很幹脆:“既然知道錯了,那就向蘇夜道歉。”
“好!”
林長河居然也沒有猶豫,走到蘇夜麵前,低頭認錯,竟然是言辭懇切,至少從麵上絲毫看不出林長河有什麼心中不忿的地方。
這下眾人更加震驚了。
這林長河眼見形勢不對向天刑真人認錯可以理解,以天刑真人在青雲宗的地位,林長河向他認錯也不至於有人笑他慫。可向蘇夜認錯則就太讓人覺得匪夷所思了。
這可是數十位神通強者親眼目睹他差點就被蘇夜一劍宰了,那是何等的羞辱,簡直可以說不死不休了。這林長河居然能把腦袋低下來,而且是在這麼短的時間裏就做到了。
太不可思議。
一時間人人看林長河的眼神都有了一絲忌憚。能屈能伸,能忍奇恥大辱,這等人太可怕。稍微不小心就可能著了此人的道。而且剛剛在場的人都沒人站出來呼應林長河顯然也是得罪了他,鬼才知道這林長河會不會私底下什麼時候就來一個狠狠的報複?
連蘇夜都皺了皺眉頭。
從他進入青雲宗開始,一連鬥了不少人。從莫歡方棄之流開始到長離恨,再到來自盛京的那些世家子弟,每一個人都鬥得厲害,但卻沒有一個人真正讓他放在心上,甚至可以說絲毫忌憚都無。
唯獨這林長河才給了他一絲忌憚。
這家夥太陰了,能屈能伸,這種人找個機會就得果斷除去,否則遲早就是個禍根。
林長河已經道歉認錯,這場小風波自然不可能繼續發酵。天刑真人直接一揮手,態度堅決:“好了,此事到此為止,誰也不得再多生事端,違者必究!”
眾人紛紛稱是。
但心下卻不以為然,事情都鬧成這個樣子了,怎麼可能真的了結?這恐怕連天刑真人自己都不相信吧。
這時候,大殿外卻走來一個步履從容的人。殿內眾人隻看了一眼,便紛紛露出了恭敬的神色。
皇甫長天!
青雲宗當代宗主,唯一的長生強者,何人敢在他麵前放肆?
便是蘇夜這種背後有長生強者做靠山的人,都不會腦殘的故意去招惹皇甫長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