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潰散的木鹿手下,才剛剛跑出一段距離,還沒從驚魂中緩過一口氣來,又聽木鹿重新下令圍攻蘇夜,哪還提起得了勇氣?
這凡人一口勇氣散去,再想提起來可比什麼都艱難。
可是沒辦法,木鹿是將軍,軍令如山,既已下令,身為手下不可能不執行,哪怕需要用身體去拚命也要返回。隻是近一千眾手下能及時掉頭返回的,依舊不足半數,即便返回了,也依然是一臉驚惶的樣子,好像他們不是要來圍攻某一個人,是要他們下地獄。
看到這樣的場景,木鹿縱然氣極也是無可奈何。平心而論,親眼目睹了蘇夜的殺戮,他這個做將軍的都害怕了,何況隻是一群手下?
要不是赤練天刀木天應這個武宗的突然出現,他自己也早就掉頭策馬狂奔了。
不過好在,蘇夜對這一群散兵遊勇似乎已經沒多大興趣了,竟然也沒主動追殺,就站在原地上似笑非笑的看著赤練天刀木天應奔來的方向,似乎在等著赤練天刀木天應的到來。
木鹿冷哼一聲,厲喝道:“蘇夜,武宗親至,你還不識相點束手就擒。”
血日武者九境界,一丈勇氣一重天。
九丈勇氣便算得上血日武者的最高境界武宗了,赤練天刀木天應有十丈勇氣,比一般的武宗都要厲害許多。木鹿對赤練天刀木天應充滿了信心,不論蘇夜如何厲害,隻要他還是個凡人,就絕不可能擋得住木天應的赤練刀術。
對於木鹿的大喝,蘇夜卻置若罔聞,置之不理。依舊似笑非笑的看著前方。
百多米一晃而過。
十幾匹高頭大馬如一陣颶風呼嘯而至。
領頭一匹赤紅烈馬人立而起,發出霸烈的長嘶聲,上方一位魁梧中年卻巋然不動,雙腿一夾馬腹,赤紅烈馬立刻恢複了平靜。
中年雙眼大如銅鈴,一身大紅長袍烈紅似火,不怒自威。
“果然是赤練天刀天應先生蒞臨,末將木鹿,恭迎天應先生,望請天應先生援手鎮壓凶徒蘇夜。”
木鹿連忙上前給赤練天刀木天應見禮。
木天應聞言眉頭立刻一皺:“蘇夜?這個名字怎麼有點耳熟…”
說著目光已經瞥向了蘇夜,他又不蠢,眼下木鹿擺出的陣勢分明就是在圍攻蘇夜。
隻是這一看,頓時讓他也感到心驚。這半龍坡滿地血肉殘屍,一地鮮紅,血腥之氣隨風飄散空氣中都依稀可見淡紅血霧,足可見在他到來之前這半龍坡發生了多麼慘烈的殺戮,難道這些殺戮都是這個叫蘇夜的一個人造成的?
這怎麼可能?
難道這個蘇夜也是個武宗?
即便是武宗,也不可能啊。
血日界環境特殊,武者隻能靠修勇氣而強大自身。勇氣這東西卻來自於自身心底信念。因此,這也使得血日界的高手難以肆意屠戮。
要知道殺戮始終難以避免的會對人的內心造成一些衝擊,殺戮得越多這種衝擊就越大,一旦動搖信念,那就是個修為喪盡的結果。
一般的武宗是不可能隨便屠戮的,除非是那種特別瘋狂的武宗,專門以殺戮為信念,難道這個蘇夜就是一個以殺戮為信念的武宗?
以赤練天刀木天應的經驗,也不禁感到一絲棘手。他有如今的修為就是與各種高手不斷爭鋒而錘煉起來的,但他卻不太願意麵對以殺戮為信念的人。
同樣是武宗的話,以殺戮為信念的人戰鬥力絕對要強過別的武宗。
可這時,木鹿卻已經策馬來到身邊,湊過來以簡短的語氣迅速道明了蘇夜的身份還有實力。
赤練天刀木天應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被圍攻的這人竟然就是這幾年鬧得血日界風雲變幻的外來者蘇夜。
這頓時引起了他極大的興趣。
原來在血日界十三皇朝風雲突變時,赤練天刀木天應正處於一個修煉的關鍵時期,他隻差一點點就能突破至武宗。為了修煉,他隻能被迫放棄參與到那些事情裏。
等到他成功晉升武宗,並以武宗修為四處尋找強者切磋以鞏固修為時,蘇夜已經如同一隻可憐蟲一般被十三皇朝掌控著每隔兩個月就被推著換一個地方,不住的遭受著各種刑罰,以至於他對蘇夜的興趣蕩然無存了,他覺得所謂外來者蘇夜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到了血日界,無論其以前有多麼厲害,終究淪為了凡人,終究淪落成一條可憐蟲了。
由此可見,蘇夜被封禁之前掌握的秘密也沒什麼值得探索的,要是那些秘密真的那麼厲害的話,蘇夜又何至於變成一個可憐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