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遜語氣很玩味,聽起來簡直讓人覺得,他就是希望有個人敢來這家店裏吃白食。
而且他聲音不輕。
酒樓裏本來就有許多人注意著異樣的蘇夜,一聽木遜這麼玩味的說話,眼睛都亮了起來,心想,哈,原來不是與二公子相識,那搞不好還真有熱鬧可瞧了。
所謂看熱鬧不怕事大,甭管好事壞事,隻要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圍觀者永遠有著巨大的期盼,甚至充滿了積極。
有些人嘴上不敢說,心裏卻已經衝著蘇夜喊了起來,哥們給點勁兒啊,把桌子一拍,站起來告訴二公子,哥們就是來吃白食的,愛咋咋滴。
隻是蘇夜竟然沒有半點反應,哪怕他突然站了起來,竟然也是豎著筷子伸到他坐著夠不著的地方夾了塊肉,然後放在嘴裏咀嚼起來。
旁若無人。
這就是典型的旁若無人啊。
二公子木遜那麼拽的人,竟然被一個年輕人給無視了,這在這座郡城裏,可真是破天荒頭一遭啊。
木遜臉色當即就黑了,陰沉了下來。
然而,更讓人沒想到的是,蘇夜突然瞪大了眼睛,猛的往地上一呸,滿口的肉都被他吐了出來,一大巴掌就往桌上重重的拍了下去。
“哪來的臭肉,一股子騷味…老板,老板在哪,特麼的立即給老子死過來。”
無巧不巧的,就有那麼幾滴唾沫星子噴在了木遜的臉上,仔細一瞧,竟然還有點點肉沫渣子。
木遜覺得臉上不適,伸手一抹,頓時氣得蹦了起來,“混賬東西,你竟然敢吐本公子,你特麼找死不成?”
這時候店老板也藏不住了,匆忙跑了出來,先勸阻了一下木遜,再衝著蘇夜喝道:“年輕人,不管你是什麼人,來我店裏做什麼,你都已經衝撞了二公子,還不快點跪下磕頭道歉。”
木遜臉色陰沉如水,沒了先前那般看起來頗有風度的模樣,眼睛死死的盯著蘇夜。
蘇夜眼皮一挑,看向店老板,“你就是店老板?你來得正好,老子花錢在你店你吃喝,你特麼的竟然敢給老子上臭肉,你說這事怎麼辦吧?”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雖然蘇夜以前從未主動在酒樓這樣的地方鬧過事,但看多了怎麼也是個無師自通了。
店老板也不是個簡單人,一眼也就看明白了,眼前這廝就是來吃白食的,就是來鬧事的。
“年輕人,你最好抬頭看看這家店是什麼店,我店門朝四方納八方賓客,你要是誠心誠意來吃飯,我店自是舉手相迎,若你是存心來鬧事的,那恐怕就沒什麼好果子吃了。”
“好果子?”
蘇夜臉色一怒:“就你這破店,有什麼好果子吃?”
說著直接抄起一個果子,就砸了過去,無巧不巧這果子就砸在了木遜的臉上,吧嗒一聲,就把木遜的鼻子砸出血來了,那木遜當即就慘嚎一聲,捂著臉蹲了下去。
居然還濺血了?
而且這還是砸在了二公子木遜臉上,這事想不鬧騰起來都不行了。
幾乎在這同時,兩個胳膊抱胸的護衛就怒吼一聲衝了過來,一個急忙去扶木遜,一個怒咆著一拳就衝蘇夜身上打來:“哪裏來的不長眼的小子,瞎了你的狗眼,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二公子,給老子躺下!”
“哈哈,什麼狗屁二公子…爺今天就跟你們說明白了,今天爺就是專門來鬧事的,從這裏開始,一直鬧到大印皇宮,爺要把大印皇帝那狗東西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蘇夜隨意抬起一腳,直接把大漢踹飛了出去,砸了一地桌子,算是掀起了鬧事的序幕。
與此同時他那一聲狂笑,卻是把酒樓裏那些原本盼著看熱鬧的人給嚇到了。
竟然要從這裏開始鬧事直入皇宮,還在如此場合中揚言要擰下大印皇帝的腦袋當球踢,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行,都足以誅九族了,這哪裏還是鬧事,這根本就是叛逆。
叛逆這事情可一點都不好玩,任憑沾到一點罪名那可都是吃罪不起的。
當下看熱鬧的人那種看熱鬧的心思都淡了下去,匆匆跑出了酒樓,連賬都顧不上去結了。氣得店老板憤怒的咆哮、阻攔,但都無濟於事,何況二公子木遜顯然已經受了傷,護衛還被蘇夜給踹飛了。
“這事情大了…”
看著本來以為隻是一個普通的愣頭青吃白食的蘇夜,一臉狂笑的樣子,店老板在心裏打起了嘀咕。
好在這時候,他已經看到了店門外有一群城主的護衛隊如狼似虎的跑過來了,心下才鬆了一口氣。護衛隊都來了,任憑這小子凶狠還能蹦躂到哪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