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龍淵河,一如往昔,長河如龍臥,氣勢奔騰,長河之力無窮無盡自西邊來,往東邊湧去,奔流到海不複回。
龍淵河畔。
一片規模恢弘充滿澎湃軍威,又與龍淵河連成一片的建築屹立著,傲然絕倫,凶狠霸道。
這裏正是一世皇朝建立之後,青州水軍行營。
青州水軍大元帥王澤就居於此處,統一指揮著麾下百萬大軍。林長河其實正是王澤麾下八位水軍大將之一。
不過因為出身不同,林長河出身青雲宗,算得上青州的本地派。王澤卻是出身南州黃河宗,林長河並算不上王澤的心腹,甚至王澤對林長河還有些淡淡的不屑。
他了解過林長河的過往,雖然不盡詳細,但他知道林長河在覺醒天命之前混得並不如意,甚至有些落魄。如果沒有覺醒天命,林長河充其量隻能算是個小卒。
就在剛剛兩個時辰之前,林長河帶著十幾位水軍前往青雲宗,之後麾下十萬水軍也跟著被林長河召集過去。王澤是一清二楚的。他甚至也知道林長河想要幹什麼,無非就是想要在青雲宗解散之前再耍一把水軍大將的威風罷了。
正因此,王澤對林長河更加不屑。
在王澤看來,人可以囂張,但不能忘本。
就像他自己,覺醒天命之前,他在黃河宗本就是長老,黃河宗在他修煉生涯中給了極大的庇護與培養,使得他覺醒天命之前就已經有了神通九重的修為,成為威震一方的高手。
覺醒天命之後,搖身一變成為天命之人,明白大勢所趨,便投身一世皇朝成為青州水軍元帥,麾下百萬大軍,執掌青州長河之力,更加威震一方,成為青州地界中有數的存在。
連青州地界中本土修仙世家大族,也隻能仰他鼻息。
得意囂張自然難免,但他無論什麼情況下,他都始終感恩黃河宗。在黃河宗不得不解散之後,他更是費盡心機,盡可能的把黃河宗弟子引來一部分加入到他的水軍之中。
一來鞏固他的權勢與地位,二來也算是為原來的同門保留一份前程,因此他也成為了原黃河宗弟子一大靠山。
像林長河這種一朝得勢之後,立刻忘本,尋各種理由對原來的同門橫加打壓,甚至慘無人道的折磨,如今明知青雲宗再也不可能保存了要解散了,不想辦法幫忙安頓同門也就算了,竟還帶著水軍上門去耀武揚威,簡直無恥。
不過,看不上歸看不上。
他卻不會阻止林長河的舉動,原因很簡單,他不能把林長河踢出他的青州水軍以免引起皇朝不滿,認為他要把青州水軍重新造成另一個黃河宗,放任林長河去造孽,實則也是放任林長河自我毀滅。
至於青雲宗因此倒黴,王澤則就管不了那麼多了。他連黃河宗都管不了全部,哪有那個閑工夫為青雲宗憂慮?
大不了,等林長河回來之後,教訓教訓林長河,責他一個私自調動水軍的罪責,也算是變相為青雲宗那群倒黴蛋出口氣了,仁至義盡了。
隻是,林長河一去兩個時辰,竟然還沒有回來,王澤也有些不爽了,這廝耀武揚威也就罷了,但去了這麼久,囂張沒夠,未免也太不把他這個元帥放在眼裏了。
“哼,看來本元帥還真得給唐華那個老匹夫去一道信息了…”
王澤坐在行營裏,眯著眼睛,手指頭敲著桌案,眼中泛著一絲殺機。
整個青雲宗都處在青州地界內,唐華原本也隻是青州地界中一個小家族族長,祖上與青雲宗雖然有點香火之情,可也不算深厚。可這廝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天命覺醒,竟然一舉擁有中品王爵,居然被一世皇朝直接委任為青州知州了。
鹹魚翻身也不過如此了。
隻是這廝仗著自己是青州本土人,居然對他這個出身南州的水軍元帥明裏暗裏排擠,居然還暗中拉攏林長河,想招林長河為女婿,真特麼扯蛋。
要不是唐華這個老匹夫暗中給林長河撐腰,給林長河幾顆狗膽,也不敢如此挑釁他王澤的威嚴。
王澤琢磨著到底該用什麼樣的措辭向唐華那個老匹夫表達一下不滿,提醒他不要太過份了,當心激怒了自己,一怒之下,自己這個水軍元帥也是足以讓他未來的女婿倒個大黴的。
“報——”一個親衛兵匆匆入了行營。
“什麼事?”王澤抬了下眼皮,懶洋洋的。
“啟稟元帥,皇甫無為求見,說有要事向元帥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