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又叫了幾聲,我的手不幹淨,吃的近在眼前卻夠不到嘴裏,真是太傷我心了。
就在這時,一塊桃花糕被帕子整齊包好,露出一角送到了我嘴邊。
辭晙說:“那你先將就吃著,這帕子是幹淨的。”
我差點沒噎死。
“大師兄,你都隨身帶著帕子的嗎?”
“嗯,習慣了。”
“咕咚”一聲,我終於把糕點咽了下去。想起我以前見過的人的生活習慣,再看看他,嘖嘖嘖嘖,難怪他幹淨,活得太講究。
辭晙繞著我修補的地方轉了一圈,又跳下去將演武堂的門打開,捏了個法術,讓火焰在指尖燃燒著,湊近裏麵的房頂細細查看了一遍。
“姝翎師妹,我要問你的是,你以前經常幹這種活嗎?”
辭晙查看的功夫,我已連吞了五六個桃花糕下去。這糕點做得小巧,又香甜,像這樣的,我能一口好幾個。
“你……你慢些吃。”
“不礙事,你就說這屋頂我補得好不好吧?”
辭晙愣愣點頭。我看慣了他淡淡的樣子,這表情倒是新奇,再一想,這都是因為我啊,於是洋洋得意起來,“我從小就會幹這活兒了,以前住的地方太破,雨天總漏,我就時不時上去修修。後來他們有錢了,修繕宮殿,偏偏把我這座給忘了。我的個乖乖,那時候我可連續在房頂上趴了一個月,打架都沒去成。就是那一個月,再不會,倒騰倒騰著也會了。”
話說完了,食盒也空了一半,我還想再拿,突然發現我的大師兄就這麼一直看著我,一塊兒也沒吃著。
這大概不太好。
我想了想,默默背過身,再塞了一塊到嘴裏,然後把蓋子蓋上了。
“那什麼,大師兄,回頭我幫你把帕子和盒子一起洗了,謝謝了。”
“姝翎。”
他叫住我。我回頭,“什麼?”
“以後扛不過去,別硬扛,可以叫我,”辭晙又近了一步,“女孩子家的,形象更要注意。”
我略有些煩躁,“我不需要那東西,打架又不能贏。”
他的話讓我想起大姐婉南。每次看大姐那柔柔弱弱欲說不說的樣子,我就想把她扇遠點。偏偏他們管這叫淑女。看來我不會是淑女了。
“你這性格真是……也是,我忘了,你是姝翎。”
辭晙靠我這麼近,他肯定聞到了我身上的汗臭味,從他臉上卻沒看到任何嫌棄的表情。溫柔大概也會遺傳吧。
“以後遇到事情,可以放心叫我。”
我突然不知道該回什麼,於是衝他抱了抱拳,“既如此,那就多謝兄弟了。”
辭晙的嘴角揚不上去,然而我還是沒有任何負擔地轉身離去——其實是逃跑。
反正我是不會輕易欠他的,不知為什麼,我寧願冒著被疾華一拳打飛的可能找他幫忙,都不願動到辭晙一點兒。我總覺得我和他不是活在一個世界裏的人,他好像離我很遠,比魔族東部到淩仙山還要遠。
這樣的人,我直覺還是少打擾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