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前因(1 / 3)

諸多原委且從頭說起,原來,大漢本為大明翰林侍講學士方孝孺胞弟,名喚方孝義,兄弟倆自小不合,一崇文一尚武,孝義自小不愛四書五經偏喜歡舞刀弄槍,不被家裏所喜,年少時便已離家闖蕩,多年來走訪天下名山,結交四海朋友,快意恩仇說不盡的瀟灑快樂。然而不久之前耳聞燕王靖難之變,隨後便傳來方家被滅十族的噩耗,其驚詫悲憤之餘也立刻意識到自己作為方孝孺胞弟處境極危。當下便隱了身份,查探家族現況。待孝義初返金陵,眼中所見俱是一片狼藉,家中舊景不再,故人亦是凋零,想到自己一路風塵,竟連雙親與胞兄的屍骨竟也不曾見到,心中悵然,望天望地竟是此生從未有過的迷茫。

孝義心中雖亂卻也知此時金陵是一片是非地,不可久留,家中已被官府查抄了個幹淨,想來也不再有故人蹤跡,當下驅馬離去,隻是心中悲憤難捱,恨不得引天長嘯,正值此等矛盾心境之時,孝義腦海中靈光一現,幼時胞兄好學,浙江台州老家有其幼時書屋,或許尚有兄長舊跡,可引為憑吊。當下馬不停蹄,向浙江老家方向趕去。

行了月餘,逐漸行至浙江境內,孝義心中也逐漸平複了些,這一月時光翻來覆去無不是兄長之死,初時心中隻有悲痛,時間久了卻也品出一絲異樣的味道,兄弟二人雖然向來不睦,但畢竟兄弟連心,孝義對兄長是了解的,其人恪守古板,隻知忠義禮孝,盛世尚可為人臣,亂世不足當諸侯。燕王犯亂,方孝孺於策略上屢出昏招,建文下位亦有其責任,孝義想到當時胞兄必是陷於有心殺敵無力回天的困頓局麵,思及兄長其人,不禁為他難過。然而如此一人,又何須被燕王處以滅十族的重刑?孝義縱然心中不解也隻得暫時按捺下來,希望在兄長故居得到些許線索。

這天,方孝義終於趕至浙江台州老家,台州是沿海城市,風土與金陵大異,地理位置稍顯偏薄,不似金陵那般多遭戰亂反而顯得寧靜安詳。孝義一路行著,耳聞親切鄉音,心中說不出的舒適安逸,想到這些年漂泊在外,竟是很長時間不曾回來了,一時竟有些倦鳥歸林之感。一路恍恍惚惚,孝義憑著記憶回到兄長當年發奮用功的書屋,說是書屋不過隻是一座簡陋的茅廬,屋內陳設宛如當年,竟是不曾變更,一張木床,一張書桌基本就是屋內所有,書櫃中並無藏書,想來早年便被方孝孺移至住處,小屋多年未曾有人來過,已是落滿灰塵。孝義在屋中細細查看,不勝唏噓,然而並未發現有何特別之處,想到搜查線索非自己長處,也隻得放棄。踱步至屋外,風景竟是意料之外的賞心悅目,此地遠離市集,清雅幽靜,遠處傍青山,門前小溪流。再往前是大片大片的農田,有些許農人在其間耕作,相鄰屋舍四五間,正值傍晚,飄出縷縷炊煙,夕陽掛在天邊,晚霞滿天,霞光打在孝義臉上,閑散愜意,一路行來,孝義頗覺困頓,當下將屋舍粗粗打掃一番,隨後躺在床上,隻將外衣脫下披在身上,倒頭就睡,很快便進入夢鄉。

再睜眼時,屋外已天光大亮,孝義心中一驚,多年江湖生涯讓他睡覺也不忘保持警覺,從不曾像這般睡得毫無知覺,孝義跳至屋外,呼吸吐納,將一身內功運滿十二周天,突然雙目圓睜,大喝一聲,雙拳驟出,帶上無匹勁風,動靜間的變化充滿和諧,拳掌交替間的間隙竟消失無蹤,倏爾身形忽變,一對肉掌化作兵器,忽而為刀忽而為劍,忽而為戟忽而為錘,每生出一輪變化,掌法也相應發生變化,時而靈動飄逸時而大開大闔。方孝義武功自成一派,他天生武學天分極高,十八般兵器皆有領悟,人至中年,境界更上一層樓,舍了刀兵,將他們融入拳掌之中,自此在江湖中創出一片天地。

打完一套拳,孝義隻覺神清氣爽,來到小溪邊,鞠了一捧溪水,洗漱幹淨,忽覺腹中饑餓,環顧四周也不似有店家的樣子,便取了少許銀錢,希望在農家換口吃喝。

他來到一家農戶門前,正趕上男人出門務農,婦人孩子相送的場景,一片其樂融融,孝義看在眼裏,心裏沒來由的一酸,想到自己自以為痛快瀟灑卻不曾想偌大世間自己竟是孑然一人,一時無言。

那家人見忽的闖進一人,高大威猛,一言不發,著實被嚇了一跳,男人咽了口口水,問道:“這位。。。這位。。。可有啥子事嗎?”

孝義頓覺失態“老鄉,我是來找人的,沒找到,附近也沒吃的,可能拿銀錢跟你換幾個饅頭粑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