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本是驚慌失措差點尿了褲子的熊人看似憨笨,卻當先看出了門道,他把牛頭怪拽起來,道:“蠻蹄兄弟,我老熊看明白了,河中的鬼怪看著唬人,可隻要不下水就沒事,時間緊急,咱們應該抓緊把矮禿子和狗頭人弄下水,說不定喂飽了水鬼,一會咱們過河的時候能網開一麵呢。”
“黑皮老哥說得對,俺先處理那個橋上的。”牛頭怪說著,提起兩把板斧,走向獨木橋,從他的表情上看,壓根沒把橋邊的嵐豐當回事。
嵐豐卻是一步擋在他前麵,臉上幾乎可以感受到牛頭怪粗重惡臭的鼻息,“牛兄,你這是要幹什麼?”
牛頭怪翻著銅鈴般大小的怪眼,似乎極度不耐煩,“能到這裏也算不容易,不過既然俺們兄弟也到了,還是乖乖讓路吧。俺沒那麼好殺,你趕緊躲到一邊去,等一會俺們安全過了河,你說不定能是第三個出去的人。至於橋上的矮禿子就沒辦法了,活該他得去喂水鬼了。”
“橋上的是我的兄弟,牛大哥能不能行行好,反正過去一人也沒什麼,不還有兩個名額嗎?我自願留下來,您看行不。”
“講俺講條件?嗯嗯,你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那你就跟他陪葬吧。”
話沒說完,牛頭怪左手的大板斧“呼”地一聲就照著嵐豐劈了過來。
嵐豐本意是多跟這個牛頭怪耍耍嘴給格裏高利爭取些時間,沒想到這個牛頭怪不上當,直接用斧子說話。這一下勢大力沉,嵐豐根本不敢硬接,側身就躲,想順勢拔出匕首跟他周旋。可沒想到牛頭怪是個粗中有細的人,他知道自己不以敏捷見長,要用斧子剁到這個瘦小靈活的狗頭人得費一番工夫,而現在速戰速決最重要,幹脆直接用出絕招。
隻見他劈出一斧的同時,左腳(蹄)偷偷抬了起來,在嵐豐閃身躲過他的斧子,立足未穩的時候,腳重重地落在地上,嘴中發出沉重的四個字:“戰爭踐踏。”
在他這一踏之下,附近方圓兩丈的地麵土崩石裂,如同一塊餅幹般粉碎。嵐豐猝不及防,隻覺腳底傳來一股大力,震得自己雙腿差點斷掉,再也不能站穩,一下跌到,被飛起的石塊撞得五髒大震,鮮血瞬間從嘴裏就淌出來了。還好他沒有因為疼就躺在地上不動,來了個賴驢十八滾,軲轆出老遠,否則牛頭怪順手補上一斧子,嵐豐的腦袋就得搬家。
牛頭怪得手後倒沒有追殺,因為他看見獨木橋上的矮禿子這時已經爬了起來,又繼續往前走了。原來格裏高利憑他對嵐豐的了解,知道隻要自己還在橋上,嵐豐是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接近的。自己此時幫不上忙,唯一能做的就是趕緊過橋,這樣嵐豐才可以專心禦敵。所以他等眾靈剛剛平靜,就立刻起身,趁嵐豐和牛頭怪交手的當,又往前走了一截路。
牛頭怪怎能眼睜睜看著他這麼就過去,於是,拋開嵐豐不管,率先衝向獨木橋。可還沒邁出兩步,腦袋上“咣”地一聲,伴隨著一陣眩暈,一看之下原來那個狗頭人在地上還不老實,竟從地上拿了個拳頭大的石頭扔自己,這一下雖然並沒造成多大的傷害,但血還是順著額角淌了下來,被這樣弱小的種族弄傷,簡直是奇恥大辱。牛頭怪勃然大怒,“哞”地一聲怪吼,雙手扶地,兩個後蹄輪換刨著。“野蠻衝撞”,竟要用出壓箱底功夫,看來這次務必要對嵐豐一擊必殺。
沒想到那牛頭怪這麼抗打,石頭正中腦袋竟然隻是輕傷,反倒惹得他狂暴。身上的傷勢讓他再想躲開已經有心無力,生死之際,嵐豐心中變得一片安靜,“格格,我隻能幫你到這裏了。”默念這一句後,幹脆閉眼等死。
可是他想死,有人卻不幹,一個聲音大罵道:“靠,小王八羔子,你想死可別連累老子,老子可是大大的沒活夠呢。你自身的能力雖然弱,對付個蠻牛還不成問題吧。哎,關鍵的時刻還得老子給你提個醒。”聲音的出處正是和嵐豐靈魂處在交融狀態的那隻“小狗”,不過當然,靈魂的呐喊嵐豐是聽不見的。
就在嵐豐剛剛閉眼的瞬間,一個明晰的念頭就突然在心裏蹦了出來,“靈魂融合,第二技能,弱點攻擊。”這個念頭剛一動,嵐豐感覺有些異樣,好像身體有一個開關打開了的感覺,不由一個激靈睜開了眼睛。此時,牛頭怪蓄力結束,猛招發動。野蠻衝撞無愧是牛頭怪一族賴以成名的本事,快如閃電不說,四蹄翻動,竟一路把堅硬的岩石蹚出兩道深溝,更別提那兩根又粗又長的牛角了,上麵發出純白色的光,嵐豐知道,這不屬於任何係的鬥氣,而是力量提升到極致才會出現的特殊狀況,看這架勢,前麵就是一座山,這牛頭怪都要給他撞個粉碎。
轉眼間,那道巨大的身影已經到了眼前,牛角離嵐豐的胸口已就不到半米遠,就在這間不容發的時候,嵐豐鬼使神差地雙手抱胸,直挺挺往地上一躺。牛頭怪就這麼頂了個空,巨大的慣性讓他收勢不及,身體繼續向前狂奔,嵐豐正正好好躺在他的肚皮下麵,也沒被四蹄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