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回到蒼山之麓時,東方已經微露出點魚肚白,但距離大亮還會有一段時間。麵對山上呼嘯的冷風,我不得不又躲回到溫暖的蛋殼中去。
不知名的老頭兒還是一動不動地變成冰雕立在那裏,隻是這會兒冰雕上又積了許多冰雪,長出了幾根倒立的冰刺。
隱沒於黑夜之中的死亡之門在晨曦的第一縷光芒灑在雪上之巔的之後又重新顯現了出來,與地平線上那片妖豔的紅霞遙相呼應。一輪火紅的紅日於天邊冉冉升起,忽而猛地竄上了空中,登時,寧靜的大理古城和縹緲著水汽的洱海便從刺天中醒來。四方城裏嫋嫋的炊煙開始升起,起早貪黑的人們打開了店鋪拚湊的木板們,孩童成群結隊的奔跑著在街道上追逐。洱海的水麵上有不知名的候鳥落了下來,在水中嬉戲啄食,陽光倒映在水麵上,鋪設成一片七彩的虹。
蒼山之麓驟然變得豁然開朗,明亮的光芒甚至讓人一時難以適應,不得不抬手阻擋。我從蛋殼中鑽了出來,老頭兒身上的冰塊漸漸也在融化,發出哢哢的聲響。
“老頭兒,沒想到你還是個冰人,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我笑著打趣著隻露出一個頭來的老家夥。
“哪裏哪裏……小老兒隻是這蒼山十九峰的守護山神,哪比得上祖煌掌管七域十三界啊……”老頭挪了挪僵硬的頭顱,頓時又有冰塊掉落下來。
“七域十三界?什麼東西?”我疑惑地追問到,之聽說過三界六道,這七域十三界又是怎麼回事?
“祖煌大人又拿小老兒開玩笑了不是……”老頭兒以為我是在逗他玩,訕訕地笑了笑,挪動著身軀從冰雕的背部退了出來。頓時,這座冰雕儼然隻剩下一個空殼。
“祖煌大人……哦不!這位年青殿下,我現在就帶你去見死城的城主。”說罷,老頭兒便邁著步著大步跨向死亡之門。
“來者何人?”老頭剛一靠近死亡之門,淡藍的光幕頓時發出一陣黑光,一個長著犄角的惡魔的頭顱赫然出現在光幕上。惡魔的滴落著鮮血的大嘴一張一合,聲音便是從那裏來的。
“死亡信使,幽冰。”
“有病?”我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老頭兒取得名字也真是的。
“年青殿下……是幽冰……不是有病……”老頭兒尷尬地笑了笑,老臉漲得通紅。
“那你身後的人是誰?”惡魔頭顱又張開了嘴巴,一口稀薄的黑氣噴吐而出,像抽煙的人吞雲吐霧。
“炎煌之使。”
“炎煌?你難道不知道死城與炎煌天人勢不兩立嗎?膽敢還帶他們的人來!不準進!”光幕上的惡魔突然咆哮了起來,頭顱不斷抖動著,嘴角濺射出通紅的火星。
“你知道他是誰嗎?要不要他把令牌給你看看!”老頭兒麵對凶神惡煞的惡魔倒也不退讓,抬頭挺胸地反問道。
“令牌,什麼令牌?拿來我看看!”還未等惡魔從光幕中探出手來,老頭兒向我遞了個眼色。心領神會之餘,我也毫不避諱地將天地誅火令於掌心赫然亮了出來。
“啊——”惡魔頭顱突兀地慘叫起來,雙目緊閉,麵容轉眼潰爛成齏粉,就連看似堅硬的雙角也在天地誅火令覆蓋蒼山之巔宛如原子彈爆炸的紅光中化為飛灰。片刻之前惡魔氣勢洶洶的頭顱片刻之後成了一團黑煙,在光幕上旋轉了一圈,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年青殿下,請隨我進來吧。”老頭兒優雅地朝我伸了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
前腳一踏進死亡之門,一股宏大的死氣便拂麵而來,甚至夾帶起紛飛的頭發。待眼前明亮的光芒退去,儼然身處另一個昏暗的世界。這個世界,就像是沉入地底的另一塊大陸。天空中的太陽如果說是太陽,倒不如說成是一顆滴血的巨大眼球。眼球裏還有一抹黑暗詭異的狹長瞳仁。大陸的盡頭是承接天與地的高高在上的巨大神殿。而在神殿的前邊,便是無邊無際的森林。我在森林的這頭,神殿在那頭。看似抬頭可見,實則遙不可及。
“這位年青的殿下,小老兒隻能帶你到這裏了,前麵便是不歸森林。森林裏有許多強大的怪物,您要小心。”老頭兒站在死亡之門的出口,對著走在前邊的我說道。
“你不進去?”
“小老兒隻是死城的一介信使,哪有有資格前往死城的資格?年青的殿下,小老兒有一點要提醒你,雖然這個世界的時間是相對於地球的時間是禁止不動的,但是您進入不歸森林之後一定要抓緊時間穿越過去,不然,過了一定的時間,死城神殿的大門一關,您就要永遠停留這個世界了。”被老頭這麼一說,真有幾分擔心,我對陌生的地方向來就是個沒方向感的路癡,眼前的不歸森林看起來無邊無際,搞不好餓死在裏邊也說不定。徐伯怎麼沒跟我說這個,還把這麼凶險的任務交給我,難道就不怕組織未來的繼承人半路夭折了嗎?我萬一要有個三長兩短,看你們怎麼向祖煌交代!於是,我惡毒地詛咒道,同時也不得不擔心接下來的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