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現在外邊很混亂,我勸誡您還是不要出去為好。”門口突然激增了十幾名酒店安保人員,其中一人攔住我說道。我朝他淡淡地點了點頭,便推開門,朝著對麵露天停車場走去。停車場上十有的無辜車輛外殼被拳腳或者槌子砸得坑坑窪窪、麵目全非。我的車還算是比較幸運的了,隻是有十幾個腳印一直從車頭途徑頂棚一直蔓延都車尾,像是上演過一場警匪追逐大戰。將車子開進酒店邊上的自動洗車中心作了一番清洗,我便駕駛著它向另一座位於文間山下的私人大宅開去。
在文間山的山腳下,我便遇上了十數名在山口設置了路障的台南幫成員。
“幹什麼的?”兩名荷槍實彈的男子走了上來,擋在車前。
“來拜見你們的幫主徐渭的。”我搖下車窗,徐徐說道。
“把後備箱打開。”男子掃視了一眼車廂,見沒有什麼可疑的物品,再次喝到。轎車的後備箱自動升起,男子見裏麵空空如也之後,便擺了擺手道,撤去路障,讓出了道路。
“進去吧!”
沿著蜿蜒曲折的盤山公路一直望山,沿路看到不少隱蔽在樹林中的男子,他們手中無疑不舉著武器。即便現在沐鄆已經取得了政權,台南幫一時也不敢放鬆警惕。
不遠處的林蔭中便有一座宏大的宅院,隻是在這宅院的大門口,赫然還有兩間混泥土澆灌的碉堡。我不禁笑了笑,看不出來堂堂的台南幫總幫主也是如此的怕死。構築了一道道防線不說,就連家門口也布置了碉堡。
我將車子停在了斜坡上,徑直朝著大門走了過去。又有兩名手持金屬探測器的男子走了過來,剛剛靠近我的身體便發出滴滴滴的刺耳聲響。
“什麼東西?!”兩名男子如臨大敵似的往後躍出幾步,拔槍指著我。
“車鑰匙。”我無奈地從口袋中掏出一串黑色的鑰匙,在他們麵前晃了晃。
“原來是鑰匙……”兩名男子擦了擦臉上的虛汗,癡癡地說道。從這兩個人便可以看出,台南幫的神經目前處於極度緊繃的狀態。
“我可以進去了嗎?”
“可以可以!請跟我來。”兩名男子連連點頭,於是,我便邁步跟著其中一名男子走了進去。
這是一座據有“日式”外觀特色的宅院,有著大大的屋頂和深深的屋簷。房屋通體木質結構,外層塗有防火塗層。在門口換上木屐,沿著長長的木地板走廊往裏走,推開一扇紙糊的輕盈障子,便可看見一間格外寬敞的廳室。而在廳室的正中,擺放著一張古色古香的寬大茶幾,茶幾上是一套完整的茶具,圓形茶盤、茶壺、茶船、品茗杯、杯托、煮水器、茶荷、茶匙筒、茶樣罐、水盂、茶巾、泡茶巾應有盡有。
一名四十左右的中年人正坐在茶幾前,嫻熟老練地擺弄著茶具。這一幕,不得不讓我想起了在一次和朋友在茶社品功夫茶時的場景。
“會長,這個人要見您。”帶我進來的男子向著地上曲膝跪坐著的中年男子鞠躬道。
“請坐。”中年男子指了指茶幾對麵的位置,依舊低頭不動聲色地在茶洗中清洗著泡好的茶葉。
於是,我走了進去,坐在他柔軟的狐皮拜墊上。
“你好像不是台灣人。”中年人徐徐開口到,在沸水的嗚嗚聲中伸手取下紅泥小火爐上端放的砂跳茶鍋,將煮沸的泉水倒入紫砂壺中。又拿起茶鑰在紫膻茶盒中盛起一小撮茶葉,放入了裝著沸水紫砂壺中。茶葉剛剛落入紫砂壺的刹那,房間裏便漫步起茶葉的清香,縈繞著唇齒鼻喉。隨後,中年男子又不慌不忙地拿起水缽從右側貯存著大量清澈泉水的龍缸盛了些許水倒回至茶鍋中。
“我確實不是台灣人。敢問幫主從何看出?”
“台灣人不會在這種混亂的關頭來找我。”徐渭笑了笑,從旁邊的保鏢手中接過幹淨的毛巾擦了擦手。隨後轉過頭來,透過長長的珠簾望著外麵蔥蔥鬱鬱的林木。
“說吧,你找我有什麼事。”不久之後,徐渭回過頭來,看著我。
“不為別的,隻為問你幾個問題。”我也將目光從窗外移回直視著他,黑道人士果然直接。
“問吧。隻要我能回答的。”
“好。我的第一個問題是,你為什麼和沐氏聯姻?”
“為了今天。”徐渭簡潔明了地說道,隨即提起紫砂壺,往圓月茶盤上白瓷製成的青花若琛杯倒了些茶水,聞著濃鬱的香氣抿了一口茶。
他說的今天無非是指沐氏企業本日上午發動了政變。
“為了政變?我看不像。”
“為什麼?”
“木質的住宅,幽靜的環境,品茗聞香……這些都不像一個有野心的人所會做的。”說罷,我笑了笑。
“哼,那你說我像什麼。”徐渭說著將茶杯放到了茶幾上,麵色嚴肅地望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