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劉老師再次把王信叫進宿舍裏。因為天天在教室裏見麵,王信有恃無恐,他說以為劉警官徹底改行當曆史老師了。這句話直擊劉老師痛處,一下就變更為劉警官的威嚴。劉警官拍了一下桌子,王信被嚇得從座位上站起來一動不動。
劉警官曆言曆色,她說對王信這種恬不知恥的孩子不厲害不行,她例舉了王信三條罪狀,半夜咂飯館玻璃,搶同學的自行車騎還把車給丟了,和劉海洋他們跟三十九中群架把對方十幾個人的球鞋扔進廁所裏。
王信尋性滋事,以非法手段搶占他人財物,參與有黑社會性質的團夥危害公共安全,這些名詞聽得王信暈頭轉向。劉警官還說就憑自行車的一件事兒,就夠把王信扔進少官所,何況他每次幹壞事都跟別人一塊兒,團夥犯罪罪加一等。
王信嚇得後背開始不住冒汗。他也是從那時起明白了遵紀守法的必要性。警察神通廣大,別存在僥幸心理,他們隻要想查誰就沒什麼查不到的。
但劉警官又說“但是今天在這裏跟你談話,是給你一次機會,覺得你有藥可救。你要是有立功表現,過去的事情一筆勾銷。”
王信說:“您怎麼不讓劉海洋他們戴罪立功?”
劉警官被問懵了,敷衍了一句:“別人的事情,不用你來管。”
王信自認倒黴,明白劉海洋不會進少官所的,,要是進去他早就進去了。王信覺得劉警官還是穿警服最漂亮。從劉警官宿舍裏出去,王信有了新的身份,現在他是警察的探子。王信隻領到了任務的第一步,就是與教音樂白老師建立密切良好的師生關係。過兩天學校舞蹈團要招新人,白老師是舞蹈隊的指導老師,王信必須申請加入到舞蹈團裏。
學校藝術團等課外興趣小組在操場上招新。劉海洋他們站在遠處看著,一幫小痞子站成一排對路過的學生喊:“二龍路中學古惑仔社團招新啊!”
王信就在一幫哥們兒的注視下,硬著頭皮走到了舞蹈團招新的桌子前。劉海洋他們都看傻了。開始劉海洋他們隻是起哄,後來有人恍然大悟喊道:“他王信就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主兒!咱們也報名吧!”
一群不良少年也擠到舞蹈隊的桌子前報名了。之前規定了興趣小組不搞三六九等,舞蹈隊隻好照單全收了這幫人。這幫人還沒離開,羅麗也來舞蹈隊報名。劉海洋他們終於明白:原來他嘛的是這樣啊!報名舞蹈隊有妞磕。
在劉警官的宿舍,王信差一點兒就挨揍了,女人發起火來深不可測,對別人對自己都顯得極端。王信用毛主席、用自己全家、用自己的性命發誓劉海洋他們什麼都不知道,他們進舞蹈隊就是跟王信湊熱鬧。他答應劉警官把劉海洋他們弄出舞蹈隊。因為如果舞蹈隊變成黑社會,劉警官的計劃也就落空了。
音樂白老師做為舞蹈隊的指導老師,他來找王信談話。白老師是個小白臉,辦公室的桌子上一塵不染,他舉止像個優雅的女人,說話也不像別的老師樣傲慢和嚴厲。白老師請王信坐下。他看到了昨天報名的情況。他覺得出王信是個熱愛舞蹈的少年,而劉海洋他們純粹是別有用心的起哄。聽著白老師的分析,王信還真就把自己當成了舞蹈愛好者,他說舞蹈能激發起內心的善良,路過音像店聽見音樂就想翩翩起舞,回家還跟著錄音機跳舞。
白老師信了王信的話,他讓王信跳一段。王信把第七套廣播體操的動作加快胡亂蹦躂。白老師讓王信站直,先板了板他的站姿,王信覺得白老師的手居然像女人一樣柔軟細膩。王信內心裏喜歡白老師,還從未有老師對他如此的平等相待。看在白老師對他還不錯的份上,王信主動提出來,在不違背校規校紀的情況下,他出麵把劉海洋他們清出舞蹈隊。
把劉海洋他們請出舞蹈隊,王信廢了大勁。他坦白自己是為了追求羅麗,讓兄弟大哥們都別摻和。
王信在舞蹈隊終於尋到了人生的正軌。當小痞子其實挺沒勁的,那是不得已而為之的事兒。在演出舞台上,被人看得起是真實的,沒自欺和欺人的成分。王信放學直奔舞蹈隊教室,遠離了之前的哥們兒們。慢慢的,就有些瞧不起劉海洋他們,覺得他們是一群不上進的玩鬧。做為校舞蹈隊裏的唯一男生,每個女孩子都把他當女孩一樣自然相處。就因為羅麗不再怒目而視,王信覺得羅麗其實是有些喜歡他的。
王信和羅麗是新排練舞蹈的領舞。舞蹈把他們緊緊拴在一塊兒。羅麗開始和王信說些與舞蹈無關的話題。還以為羅麗沒什麼朋友,是因為不愛說話的緣故。其實她也特別能說,學校裏的是非、家長裏短,說起來沒完沒了,像極了胡同長大的地道北京女孩兒。另外一個大的飛躍,羅麗開始接受王信的東西,零食,飲料,慢慢的隻要王信給她買了,她連謝謝也不說一句就接過來。一次周末排練,中午還和王信去他家店裏吃了肉餅。